“你什麼意思,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
陳伯康搖搖頭沒說話,轉身想大班椅走去,回過身坐下,點起一支煙無言的看著她。心中既傷感也慶幸,不管怎樣,她要走了,還是走了的好。不管是不是在騙自己,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對自己而言也很幸運,有這樣一個女人愛著自己,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恩賜啊!
“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知道你是個一心報國的人,不是一個膽小怕死的人。你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沉默,接著沉默。他的心很痛,想哭,歎息了一聲,“還是忘了我吧,對你好,對我也好。千萬別告訴別其他人說起你認識我,如果實在不行就說是曾經一起殺鬼子認識的就行了。”
曹曉茹走了,是流著淚走的。但她始終沒有告訴他,是誰讓她來的,又是誰讓她這樣做的,陳伯康也沒有問,不想讓她為難,剩下的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吧!
“赤木親之”,他的嘴裏緩緩地說了出來,透著堅定,又帶著無奈,一股血湧之氣從胸腹間升了起來,漸漸擴展到整個空間,沿著血脈向上延伸,直達頭頂,又在頭部彌漫開。
殺氣頓時從他的身上勃然而現,像一層無形光罩,又像是一把無形利劍,向四周擴散,逐漸擴大到極致,直到再也不能擴大為止。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氣場。以前聽說那些當官的都帶有這種氣場,在戴笠身上他感受到了,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感覺,讓人不寒而栗,眼神更能夠戳穿心神。跟他比起來不是差的一點半點,即便兩者各不相同,也足以讓人膽寒。
現在自己榮歸巡官的職位,是個最好的行動時機,也足以麻痹各方的視線和注意力,更方便自己行動。下定了決心,他感到一身的輕鬆,心中默默的念道,你是長輩,幫助過我,也教過我,如今你我身處各自不同的國家,你的國家正在侵略我的國家、燒殺我的同胞,這是不容調和的,待你死後,我一定誠心為你禱告,讓您在天堂上可以安息了。
重新收拾好心情之後,開始盤算李士群和南造雲子。這兩人在得到自己官回原職之後,都給自己打了電話。
李士群也許對這件事很意外,在電話中他說的倒是很爽快,即恭賀自己,又連帶著說,希望自己能讓巡捕房的巡捕配合他行動。這是直接在要求了,讓陳伯康不知道怎麼回絕他,吞吞吐吐的說了自己才上任需要時間,還說了自己需要錢,不然下麵的人不好辦。
對他的回答,李士群並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說希望能夠盡快見一次麵,喝杯酒,聊聊天,有什麼話當麵說清楚的好,還說讓萬裏河過來跟他見麵。
陳伯康很鬱悶,隻好違心的對他說,希望李主任能多給一點時間,讓他好好地整頓一下巡捕房,過段時間一定會提供幫助,配合特工總部行動。
李士群這才滿意的掛了電話,他也能聽出來,李士群對他的服軟和滿意,也很得意。這是一個以勢壓人,逼迫著自己跟他踏上同一條船,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死亡。
死亡的威脅,他不怕懼怕,也不吝惜,對他來說不過是聽聽就行了。可李士群絕不是這樣想的,他一定是用安洪霞和其他人的生命作要挾,迫使自己答應他的要求。如此一來,安洪霞她們離開的時間還得加快,否則,留給自己能夠騰挪的空間,隻會越來越小。
而南造雲子的電話就讓人意味深長了,除了正常的道賀之外,還說給自己的賀禮已經在路上了,等收到賀禮之後,記得一定要給她打個電話,如果不打的話,她是要上門討個說法的。
賀禮收到了,是一個日軍少尉親自送過來的。這讓他大為驚訝,猜想著這盒子裏麵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讓一個日軍少尉送過來。少尉恭敬的遞上賀禮,然後說了一通亂七八糟的話,鞠了一個躬轉身就走了。
看著眼前的賀禮,陳伯康忍住好奇,沒有立刻打開它,注目凝視,有種不詳的感覺,猜不透是個陰謀,還是真的隻是一份賀禮。如果就是單純的賀禮,為什麼還要這樣大張旗鼓的折騰。
最終,他還是打開了禮盒,裏麵的東西讓他先是莫名其妙,跟著就大驚失色,一下站了起來,氣惱異常,血液直衝腦門,怒氣大盛,兩手緊緊抓住盒子裏的東西,想要將它撕碎。
很快,他冷靜了下來,慢慢鬆開兩手,看著從手中掉進盒子裏的東西,良久才冷冰冰充滿殺氣的說:“南造雲子,你送我和服,我送你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