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留下來!”
這一句話說出口,頓時讓陳伯康無比的難過。原本想著自己不能人道了,留不留下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了,隻要在人前做好樣子,演好戲就行了。哪知道這早不來晚不來的,竟然挨著檔口出現了情況,實在是讓人好尷尬好為難!
“你們領導批準了?”
“這事早就說過了。”
“這對我們今後都不好,你也想明白了?”
“我能接受。”
你能接受,可自己接受不了。這話他沒敢說出來,怕她想多了,也怕她弄出事來,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既然你決定留下,那也由得你。不過,有些話還是要在前頭,你在執行任務之前,必須要提前告知我,好做一些安排準備,以防萬一,畢竟這關係到你我的生死,千萬不可擅自做主。不是說我要限製你,或是防備你,而是咱們如果真要是在一起了,那可就是生死連在一起了。”
虞晚晴看著他一言不發,臉紅了,耳朵也紅了,良久,長歎一聲,點頭允予。
尷尬的氣氛一會兒就過去了,至於兩個人的心裏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
又過了兩天,陳伯康得到消息,米國轟炸了日本!
天啊,這可是個憑空落地的大好消息!任誰聽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惡有惡報,祈願再多來幾次,把它砸個稀巴爛最好!
興奮之後,陳伯康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可以擺脫自己的一個麻煩,還可以讓自己得到以外的幫助。而且,聽說汪精衛對自己很在意,要請自己吃飯。這兩個加在一起,不能不說是老天爺送給自己的一份大禮。
汪精衛請自己吃飯,這是個好事,不管其目的是何,至少讓李士群不敢輕易的再對自己出手。自從他破獲了上海站的情報,基本上抓捕了全部的成員,一時權力大增,在南京偽政府裏,算得上是汪精衛的左膀右臂了。時有戲弄自己,也不得不忍氣吞聲,
念頭一定,他就拖著受傷的腿,叫了一輛車,徑直往愚園路而去。虞晚晴不知道他為何出門,向他詢問,隻得到一個答複,解決問題去了,聽得一頭的霧水,不明其意。想要跟隨他一起去,又被他以去了隻會增加麻煩給打消了念頭。
自從虞晚晴堅持要留下來之後,陳伯康無奈的隻得同意,白天裝作夫妻,晚上分床而睡。這行為讓虞晚晴很欣慰,也很詫異,沒想到會是這樣,對陳伯康的看法有了更深的認識。
進了赤木家,把赤木跟京子叫到一起,坐下來,嘴上說著想跟他們一起喝茶,聊天,心裏卻在盤算怎麼分他們說。
赤木剛健沒問他,憑借對他這人的了解,知道他一定是有事要說,也明白追問是沒用的,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說的。
赤木京子也猜到他的到來一定是有事要說,可作為一個女人,加上有赤木剛健在,也就沒有開口詢問他的來意。
喝過三杯茶之後,陳伯康把茶杯一放,看著他們,砸吧一下牙花,把茶葉沫子吞下去,慢慢地說了三個字,“回國吧!”
這一下把兩人給驚得張大了嘴巴,看看他,又互相對看,茫然的不知道是為什麼。在上海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國。
“為什麼!”赤木剛健側頭看著他問。
“米國轟炸了日本,這件事意味著什麼,你明白嗎?”
“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們大日本帝國會失敗?八嘎!你怎麼能這樣說!”
“剛健,你別發火,守業這樣說,一定是有他的道理,還是先聽聽他的,再說吧。”
“好,你說!”
陳伯康麵無表情的跪坐,挺直腰板低著頭,想著措辭自己該對他們怎麼說,“剛健君,我這麼說是有想法的。你覺得在上海,你能有多大的發展,能像叔叔那樣坐上高官嗎?還是能掌控一方嗎?”
赤木京子一愣,看向赤木剛健,見他一臉的落寞,沒有回答,也知道他不會回答,也答不上來,便向陳伯康伏地叩禮說:“守業君,你這麼說,一定是有辦法了,對嗎?”
“嬸嬸,辦法能不能行得通,不在我,而在赤木君呐。”
“你的意思是要離開上海,回到本土?”
“是的,這是唯一的辦法,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
“為什麼?”
“剛才我已經說了,米國轟炸了日本本土,這意味著,再沒有安全的地方了。不論在上海,在本土,還是任何以外的地方,都處於米國人的轟炸範圍。是否戰敗我不知道,但這種情況會一直延續下去,直到戰爭結束。”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回本土呢?待在這裏不也很好嗎?”赤木很不高興的說,來上海幾年了,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跟上海比,日本就是個鄉下,所以不願再回到日本那種無聊的生活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