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就完了?”
“你還想怎麼樣?登報道歉,還是親自到特高課請罪?說我因為誤會,在警察署的辦公室裏,強暴了一位清潔女工何楊氏,實為特務機關某特務代號菊子,括號,因工作性質姓名籍貫年齡性別均不便公布……”
女特務氣的咬牙切齒,但眼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你還沒告訴我,怎麼發現我的,是不是我那地方做得不對?”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難道以後見到你一直都稱呼你,何楊氏?”
“呸!你忘了我說過要殺了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敢對我無禮!”
“既然你都恨我深入骨髓,我也死到臨頭了,說出你的名字,對你也沒什麼損失,對不?”
“你!你真是個混蛋!我……我叫孫豔芳。”
“怎麼是中國名字,你的日本本名叫什麼?”
“你!我就叫這個名字,沒有日本名字。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該你了。”
“你問我,我就說,那多沒麵子,傳出去,那我成了什麼人了?”
孫豔芳站起來,兩手放在腰間向他彎腰,風吹拂柳似的,學中國人的樣子做了福,“請老爺指教!”
“我可當不了你老爺,要是讓你的教官知道了,還不得找我麻煩。”
“你,請老爺指點。”她不放棄的又福了一下。
“嗨,其實道理很簡單,任何一個事物都有其追索的線索,就像偵探裏,不到最後一刻,凶手是誰你就看不出來。如果告訴你再去看,從的前麵開始,那人就是鬼鬼祟祟的,再怎麼喬裝改扮也是一樣。所以,隻要對一個人起了疑心,就會很輕易的發現疑點。我在警察署看到你腳上的絲襪,剛才聽出你叫賣的聲音,是因為我在那之間就對你起了疑心。”
“為什麼?”
“因為你身上特有的味道”,陳伯康夾著一個花生,放在鼻尖前,做出在回味一樣抽著鼻子,“身上的女人香味。”
“你混蛋!”孫豔芳臉紅了,想要發怒,身體微顫,盯著他抿著嘴,猛地向他撲過去,伸手要打他。
陳伯康不躲不閃,一把將她給摟抱住,張嘴將她的嘴給堵住。她想要躲閃,那還來得及,慌亂之間被他給強行固定住,做了個長長的纏綿的吻。她不再掙紮,等到他鬆開自己,往後退去,離他遠一些。
“你把我當什麼了!”
陳伯康看出她生氣了,厚著臉皮,倒了兩杯酒,兩手各執一杯走到她麵前,將一杯遞到她手中,“我以為你願意呢,對我使美人計是不是?”
她接過酒杯,紅著臉說:“你在替南京做事,又不是給蔣介石、共產黨或者俄國人做事,要用美人計也不會對你用的,你別自作動情了。”
他裝作受了委屈,把酒一喝,兩手一攤說:“還是一場誤會,算了,喝了這杯酒,咱們各自回家。”
“算了?”孫豔芳把酒一喝往桌上一跺,狠狠的盯著他。
陳伯康一擺手,搖搖頭,晃晃肩的就往外走去。
“你到哪兒去?”
“回辦公室,還有事要處理呢。”
“帶我去兜兜風,今天的事就算了結了。”
他哈哈一笑,一揮手,朝著車走去。
兜風,轉圈,一直行駛到虹口北四川路。陳伯康的駕駛技術,沒的說,加上夜晚行人少,車輛少,開得最高速,把孫豔芳給驚嚇的麵如土色,說不出話來。扶著她下來,彎腰幹嘔吐。
“要不扶你去休息一下?”
“你……你到底打什麼主意?”
“把我當什麼人了?好心著呢。”
“呸!色狼!連老太婆都不放過,還好心呢!”見他沒回應,邊擦嘴說,“生氣了?”
“怎麼會。”
“會什麼?”
“你沒氣力了吧?想到哪兒,我送你。”
“不用!我到了,就這兒。”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陳伯康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坐上車發神的看著前方,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街對麵鱗次櫛比地開著幾間煙館,在北四川路上現在就這玩意最多了。一個身穿陰丹士林藍旗袍的女人走出來,叼著根白色煙嘴,上了洋車走了,沒看到正臉,但旗袍和身形他再熟悉不過,那旗袍是自己送給陳曼麗的,絕不會認錯,肯定是虞晚晴!
這麼晚了,她到這兒來幹什麼?難道是向她的上級彙報,上次的麻煩還沒完,就敢繼續這樣做,也不先核實一下再彙報,不想要命了!這可是會被戴上謊報軍情的大罪名的!
是追上去,還是任由她自行其是。須臾之間,那輛洋車已經消失在視線裏,再也看不到它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