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過,路上的行人已經少了,這都是日軍強占租界之後,實施宵禁管製的結果。普通市民們一到天黑,不敢滯留在外,隻能早早的回家了。
今晚,他到警察署是要布置一下明天警衛的事。汪精衛老婆陳璧君的一個親戚,帶著老婆要到上海來玩。這件事交代下來之後,不管是出於職責,還是做表麵功夫,自己都是要出麵的,否則無法麵對汪精衛的,更何況還有個枕頭風呢!
到了離警察署不遠的攤販處,人顯得多了。這地方是例外,攤販基本上周圍的住戶,到警察署周邊做生意,一來安全,人熟;二來能掙那些警察幾個小錢。
這些攤販各式各樣的都有,主要以小吃攤和賣零碎雜物玩意為主,還有香煙販子沿街兜售。
“來嘞,混沌,新鮮的--”
“包子,剛出鍋的大包子!”
“各色煙嘴,大拉蒂的布鞋,結實耐用!”
“糖罐,搪瓷的,婚嫁必備啊!”
“賣香煙,美麗牌香煙--,老刀牌香煙--三炮台香煙--”
聽著這些叫賣聲,吵鬧個不停。為此,前幾天,有人上報說,應該取締這個每天晚上堆積的地方。其他與會的人說什麼的都有,陳伯康說了句,“你把他們都趕走了,晚上值班的弟兄們上哪兒吃東西,墊肚子。現在還好些,大冬天的,讓他們啃硬得像磚塊一樣的饅頭嗎?”
這話一說,立刻就有人附和,不管他們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這話說到他們的心坎裏去了,由此,陳伯康隱隱的有些冒頭了。盧英對此沒有意見,如果一味的打壓陳伯康,被汪精衛知道了,倒黴的隻有他。
“賣香煙,美麗牌香煙--,老刀牌香煙--三炮台香煙--”
叫賣香煙的聲音突然鑽到他的耳朵裏,很熟悉,停下車,看向賣香煙的,是個女的,背對著自己,微風吹過,聞著吹過來煙販身上淡淡的香氣,看著背影心中一動,伸頭出去叫道:“賣煙的,你忘記換襪子了。”
那賣煙的女子身形停頓了一下,像僵直住了,慢慢地轉過來,低著頭,托著擺賣煙的木盤子,走到車門前,低聲惡狠的說:“你怎麼發現的!”
陳伯康笑了,這是上次被自己強暴的那個日本女特務,“你看看你這模樣,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誰看見都會懷疑你。”
“我做虧心事?是誰強奸我的!你--”
“好了,別叫了,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我強奸了嗎?”
“你--混蛋!”
“好,我是混蛋,這行了吧。沒事了,再見!”
“你站住!”
“還有什麼事?”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發現的?”
“我可以告訴你,讓你學個乖,可是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想要什麼好處?”
陳伯康沒忙著說,而是上下打量她。她的身材被包裹在一件破舊的棉夾衣裏,遮掩住她的身材,頭也被一個棉布圍巾給圍住,兩手指纖細,腳上套著一雙破布鞋。
撅了一下嘴,看著她的臉,圓圓的鵝蛋臉,弄得灰撲撲的,掩飾了它本來的膚色,倒是眼睛挺大的。
“我想看看你的本來麵目,還有你叫什麼,上次你可沒告訴我。”
“真的,就這些?”
看他點頭之後,朝警察署右邊的得月樓酒樓一指,然後就跑向另一邊。陳伯康下了車,到酒樓裏坐下,要了壺酒,一碟花生米,一碟熱鹵,慢慢的喝著。
十幾分鍾後,一個穿著藍衣黑裙,學生打扮,身高不到160CM的女子,走過來,坐到他對麵。頭絞短發,圓臉,圓下巴,臉上有雀斑,長得不漂亮,算不得美女,身材嬌小,笑起來顯得甜甜的,別有一分韻味,正是風韻魅力由內出。
“何楊氏?”
本來臉上還帶著笑著的,一下就冷了下來,怨恨的看著他:“是我!”
陳伯康一愣,又自嘲的笑了笑,看著她,等她發話。
“你怎麼不說話了?你這個強奸犯!”
“這可是我的地盤,你這麼說就不怕我在把你給辦了?”
“我才不怕呢!我連殺你的心都有,還怕這些!”
“我知道你不怕,可這都怪你自己。是你在監視我,是你們懷疑我。雖然我還算不上什麼紅人,但還是被汪主席看好的,你們的這種行為是對他的侮辱。汪主席是中日兩國親善的重要人物,連你們天皇都禮盡有加。”
“我是監視盧英的。”
“什麼?”陳伯康覺得自己闖了個大禍,“原來是個誤會啊!好了,算是解除了。大家不打不相識,你去忙你的吧,今後見了你,也會裝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