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照舊從東方升起,向西方落去。不會因為有沒有戰爭,也不會因為是不是淪陷區,更會因為某一個國家,領袖而改變。
生活艱苦的人照樣艱苦,奢侈荒淫的人仍舊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階級成分一樣的鮮明。夢想人人都有,可卻不是一樣的。沒吃的人夢想著頓頓有飽飯,沒穿的夢想天天有新衣穿,腦滿肥腸,身居高位的人夢想怎麼讓自己的子孫永世繼承自己的家業。
這些,陳伯康都沒去想,管不了,也改變不了。他就想著過好眼下,怎麼樣獲取情報,怎麼樣對付日本人和漢奸。除此之外,所有的時間,他就纏著虞晚晴,時時刻刻都要看在眼裏,心裏才踏實。
“守業,求求你,我求你了。我叫你老爺,大爺!你饒了我吧!”
這些日子,虞晚晴每天一見到陳伯康,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東躲西藏的。沒見著人,光聽到她說話的聲音,一定會認為是有人在使用暴力,強勢欺負人。一旦看到說話人,你就會恍若隔世一般。這哪是求饒啊!簡直就是一個誘惑場景。
虞晚晴自己恐怕也不知道,她的打扮,她的豔容,她的動作,完全就是一深閨熟婦的模樣。雖然是在躲避,可卻像是在挑逗,或者是蟄伏的猛獸。
男女之別總是有的,除非表麵弱小的一方是隱藏的武林高手,最終,被壓倒的一方隻會是弱小的。
“守業,你聽我說。我不是你借來的,租來的,別總跟逮不著似的。我……唔……啊……等等,聽我說一句,就聽我說一句。”
虞晚晴喘息了幾下,“我說,我說你到底憋了多久啊?怎麼跟剛從牢裏放出來似的?不會你以前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是做給別人看的吧?”
“假的?再跟你好之前,我差不多當了一年的和尚。”
“呸!還和尚呢,別玷汙了和尚的名稱!哼!就是和尚也是個色和尚!”
“別,我求你了,爺,我的爺--再下去,我真的要死了。”
“我怎麼舍得。”
“別撕我衣服啊。”
“沒事,我給你買,買很多很多的衣服,連洋婆子的衣服都買給你,是歐洲最新款最摩登的蕾絲內衣。”
“呸!當老娘是鄉下人沒見識!我聽說過,也見過那玩意,都是些洋婆子不要臉的玩意兒……讓人臊得慌。”
“還臊得慌,這幾天,也不看看你自己,都快要把我給打垮了。也不知道是誰發騷呢,爺爺,大大,兒子的亂叫。”
“你,我咬死你!”虞晚晴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心裏又害怕,又高興,更多的是愛戀,愛戀這個讓自己換了個人一樣的小家夥。
“也不知道咱倆是誰,整天跟鬧貓似的!見不到人就跟瘋了一樣,纏著別人,膩的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活著。”
“這樣好不好?”
“好!就不知過幾天會成什麼樣,也不知道是把我掃地出門,還是另覓新歡。”
“除了你,不會有別人了。”
自那天晚上之後,兩個人就過起了明鋪暗蓋、白天假夫妻、晚上真鴛鴦的生活。不過虞晚晴始終保持著一些矜持,每晚都是必須要先關了燈,去洗漱卸妝,然後摸黑進來,再跟他同睡。
一個虎狼之年,一個年輕力壯,一個妖嬈魅惑,一個技巧高超,於是兩人晚晚不空。自打虞晚晴知道他可能有俄狄普斯情結後,時常利用這個來刺激他,不是用哄小孩的口氣,就是用尊稱來稱呼,使得陳伯康常常異常的衝動。
男女關係剛開始的時候,隻要床上和諧,隻要不涉及重要秘密的事,什麼都好說,都能說。自然的,虞晚晴也告訴了他一些自己的家世。
原來,虞晚晴跟虞洽卿論起來還是遠房親戚,隻是這個親戚差了好幾輩,還是出了五服的。但在一個大家族中,自然能得到照顧,學到的,知道的,見識的,比起普通人來說,不知好到哪兒去了。
她投身革命,是因為不願接受被指腹為婚,加上接受了激進的思想,毅然離開了這個家族,尋求自己的生活,走向一條認為光明的道路。
對她的自述,陳伯康看得很淡,也很理解她。一個女人能這樣做,需要極大的勇氣,還要麵對周圍人對她出身的敵視。就這樣,她走過長征,經曆過多次的政治清洗,還活了下來,實在是了不起!
不過,用她的話說。她時刻都活在恐懼之中,害怕每一次的運動,但始終沒有動搖她對信仰的懷疑。之所以,她願意從事這個地下工作,是因為這樣可以躲避政治運動,可以活著,活下去,即便生活困苦一些,也比在運動中死去的強。
一說到運動,她的臉色就發白,吞吞吐吐的簡單說了自己經曆過的,可說到最後,話頭一轉,就要說動陳伯康加入這個充滿光明的道路上來。嚇得他枉左右而言其他,就是不接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