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苦情(一)(1 / 2)

第二天晚上,陳伯康帶著虞晚晴參加一個在租界舉辦的酒會。在回家的路上,陳伯康很不高興,把虞晚晴放在家門口,對她說自己要出去一趟。

“你想到哪兒去?”

“去散散心。”

話說的很輕巧,可虞晚晴明顯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氣,很明了的又鑽進了汽車,很嚴肅的看著他。

“你是不是想找日本人的麻煩?”

“是的。”

他的話很冰冷,帶著淡淡的鋒芒,讓聽到的人渾身不舒服。

“如果你想殺日本人,準備到上兒去?”

他扭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到三馬路去看看。”

虞晚晴一聽三馬路,伸手拉著他的手,“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雖然現在日本士兵不敢一個人單獨出門,可那兒都是在鬧市區,太危險了。”

“沒關係。”

“能不去嗎?”

“不行!你不知道,就在酒會上,我當時就想殺人了。你也在現場聽他們說了,那個抗日鋤奸團的人都是些什麼人,都是才十幾歲的孩子!還是讀中學的學生,白得比紙還白,就這樣被殺了!我……我…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說著眼圈就紅了。

虞晚晴保持著沉默,拉著他的手變成了緊緊握著,怕他使勁甩掉自己,“這個事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你沒必要再這樣生氣的。”

“那也隻恨我知道的太晚了!如果讓我早些知道,我不殺他個血流成河,天翻地覆才怪!”

“可畢竟已經過去了啊,咱們還有自己的任務,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我們。輕率地拿生命冒險不難,難的是忍辱負重。”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如果不出這口氣,枉我來上海了!”

“既然你一定要去做,那我來幫你。”

“你?”陳伯康轉頭看著她,疑惑的問,“你想怎麼幫我?”

“我們到三馬路附近,找個死胡同,你埋伏在哪兒,我裝成暗娼把他引過去。”

見他不相信,她下車倚著車門,扭著腰肢,像個水蛇一般,拿著眼角瞄他,從腰處抽出一條手絹,輕輕地衝他揮動著。陳伯康有些傻眼,眼光呆滯,被他看在眼裏,微微一笑,上下一扭,身板一挺直,又變回了端莊的良家婦人。

沒話說了,兩人驅車直奔三馬路。這一帶,陳伯康很熟,左右上下的小巷弄,走過兩三回。找了個轉角處的巷弄,是個死路,按虞晚晴的吩咐,他躲到黑暗處埋伏,她到巷弄口外轉悠。

過了十幾分鍾,就看見她急匆匆的朝巷弄裏走來,身後跟著兩個日本兵,各自手裏提著酒瓶,相互笑著對她指指點點。

一兩分鍾的時間,兩個日本兵嬉笑著著走過陳伯康隱藏之處。他放過兩人,從腿上拔出匕首,倒執於身後,避免匕首的光亮被發現,沿著牆角,從側後斜插過去。

日本兵的注意力全都集中,矗立在昏暗的路燈下的虞晚晴身上,看著她扭動著水蛇腰,臉上賣弄著風情,伸直著手臂手指,向他們做出勾引的動作,完全沒注意到,就在距離他們不到十米的陰暗處,一個死神般的幽靈正對著他們,兩眼射出吸食靈魂的幽光。

一個日本兵忍不住衝動,一個大步上前,伸開雙手想要摟抱她,另一個人站在後麵,笑嗬嗬的喝著酒。

“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嬉笑的聲音中特別清晰。上前想要摟抱的士兵停下了動作,回頭一看,發現地上有一灘水跡,還有散落的玻璃渣。正要開口詢問,就見跟他一起的人忽然直挺挺地向前倒去,驚得他慌忙上前去扶。

就在這時,一個人從倒地的士兵身後顯現,一個大步向士兵衝去。士兵也是向前行走,卻是毫無準備,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呆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強而有力的大手已經將他的脖子死死卡住,又被一路推行到光線照射不到的牆邊。

日本兵被卡住說不出話來,滿臉紫脹,連呼吸都困難了,四肢拚命地亂蹬亂抓,“喀喀喀”的微弱聲音不斷從嘴裏冒出來。

看著日本人掙紮的模樣,心中戾氣大盛,右手掏出手槍對著腦袋就是一陣猛砸,直到他無力掙紮,才插好手槍,然後兩手扳住士兵的頭,兩手用力,隻聽“哢嗞”一聲,他的頭無力地滴拉下來,又一拳擊將喉結打碎,這才站直了身體。

擊殺兩個日本士兵,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鍾,除了沉悶的擊打聲,再沒有任何的聲響,沒有驚動任何人。

陳伯康讓虞晚晴給自己搭把手,將檢查之後的兩具屍體,拖到前麵十幾米的地方,在圍牆的另一側是個長三堂子,這樣日本人就不會去找普通市民的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