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笠對陳伯康和虞晚晴的在一起,表現的無所謂,也認為無關緊要。在他的計劃裏,隻要陳伯康能夠長期潛伏下去,還能不斷的得到升遷,就是巨大的成功,就會發揮最大的作用。
而潘漢園卻是坐臥不寧,焦頭爛額,不為別的事,就是為了陳伯康的事而煩心。這小子自從去年跟自己熱乎了一陣之後,就再沒有主動跟自己聯係了,還以為他轉了性了,或是出了什麼事情給耽擱下來了,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居然跟自己下麵的同誌產生感情,還光明正大的住在了一起。
對這個虞晚晴,他是了解的,不論從資曆,經曆,還是對共產主義的信念,都是無可挑剔的,是個堅定的共產主義者,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個女性,以她的資曆和能力,絕對可以負責一個省的主要工作。
讓他煩心的事,這兩人居然真的戀上了,愛上了,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作為地下工作者,這種行為是絕對禁止的,絕不會允許的。如果是一般人,這種事嚴令之下也就解決了,但他們倆不一樣,關鍵還在陳伯康身上。
如果陳伯康隻是少年心性,一時衝動,過了新鮮期,也就算了。可從現在了解到的情況來看,絕不是這樣的。
平心而論,他認為他們兩個不合適,首先就是年齡相差太大,受人非議是小事,引人關注就違背了工作原則;其次,兩個人一個共產黨員,一個是隱藏的潛伏下來的特務。
雖然他被自己冠以特殊黨員的稱號,但並未真正的備案,也沒通過上級組織批準,還處於對他的考察階段,按自己對他的了解,以這小子的聰明是隱瞞不了多長時間的。
想到陳伯康,他就一陣的不安,既有對他跟虞晚晴之間的事,也有那天被他發現的事。當時被跟蹤,還以為是國民黨的軍統特務,發現是他在跟蹤自己之後,心裏很不是滋味。
後來,派人把他接來,跟他一番交談之後,發現他有些變了,變得不再那麼熱情,反而變得有些冷淡,還有些憤怒,更多地是冷漠,就像陌生人一樣。
事後,重慶方麵的報紙刊登了關於自己見汪偽人員的消息,讓他緊張起來,懷疑是陳伯康所為。調查之後,證實不是他,而是從汪偽組織內部的軍統人員傳出來的,這才放下心來。
隨後他重新過濾了一遍,發現陳伯康並不是對自己有仇恨,或者對共產黨有什麼不滿,而是對其他人有著深深的畏懼之意,可是又想不出問題的症結所在,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他對自己產生這樣的態度,又是什麼事情影響了他的思想,改變了他的態度。
對陳伯康發現自己跟李士群見麵的事,內心裏還是很擔心的,可這是自己的任務,為了黨的事業,這些犧牲都是小事,問題是這小子會不會就此而罷手,或者對自己或者對黨產生敵對情緒。如果是這樣,帶來的後果會是什麼樣,從他目前的態度上看,短時間內還難以做出判斷。
不過,好在從虞晚晴傳來的消息來看,陳伯康的情緒很穩定,並沒有針對組織有什麼過激的言語和行為。如果僅僅作為不能被利用的對象,還不算什麼大事,可作為一個了解在上海組織的人,不能被信任,不能被掌控,那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
有這樣的人存在,就是一個危險的因素。該如何處置,又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假如對他采取極端手段,表麵上看不會有什麼事,可重慶軍統方麵一定會發現,也一定會知道是自己這邊做的。因為如果是日本特高科或汪偽的人用不著這樣做,直接把他抓到憲兵隊或76號。在嚴刑拷打之後,能策反比暗殺他要好得多,有用得多。
暗殺之後,軍統是一定會報複的,而且手段也是極端的,對地下黨組織以及雙方合作抗日是不利的,是得不償失的,是不明智的。
“難啊!”在這種時候,如果出現任何不好的消息,不利的情況,自己的個人得失事小,關鍵是黨的利益將會受到威脅,甚至還可能會受到極大的損害。
想到不能對他采取極端手段,又不清楚他的思想狀況的症結所在,不能作出針對性的對策,讓老潘感到非常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