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中旬,草長鶯飛,正是春日裏最好的季節,在上海每天警車卻是響聲不斷,不斷的有日本的憲兵在巡邏,時刻在提示人們,日本人還占據著中國的土地。
今天,陳伯康驅車來到霞飛路巡捕房,匆匆忙忙的上了樓,還沒等進入辦公室,就邊走邊吩咐跟在身後的楊吉生,通知手下的人全過來開會。
“各位兄弟,今天,有件事要跟各位說一下,我聽到風聲,說是日本人的特高課和憲兵隊最近都忙乎得很,似乎在抓什麼人。你們都去跟我打聽一下,千萬別暴露了,嗯,暴露了也不要怕,也不要擔心什麼。
如果問起來,就說是我吩咐讓你們這樣做的,具體的就說不知道,讓他們來找我。不過,有些事要事先當著大家說清楚,不然的話到時候我可是不會認的。”
在會議室裏,陳伯康坐著看著在座的人,慢慢地說著話,用眼神仔細的觀看這些人,默默地盤算著每一個人,
“小老大,您說的這事是不是太玄乎了,讓我們去打聽到沒問題,問出來有什麼用啊,是幫日本人做呢,還是不幫啊?”楊吉生大聲的說著。
“對啊,小老大,您還是給我們交個底吧,不然這心裏沒底,做起事來畏手畏腳的,到時候怕會誤了您的事啊。”齊誌遠也緊跟著附和的說道
“是啊,小老大您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按照您說的去做,下麵的弟兄心裏才會踏實啊。”
陳伯康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齊誌遠,吳明生,喬誌才,馬國良,楊吉生,張誌鵬,王家勝,劉江水。這一票人是自己在霞飛路巡捕房最後的班底,同時也是最早跟著自己的人。雖然跟隨自己的原因各不相同,也不是自己的同誌,在使用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顧慮的。
不過,讓他比較放心的是,楊吉生,張誌鵬、王家勝、劉江水他們都是自己從下麵巡捕中提拔起來的,可以算是心腹之人,對自己的命令從來不打折扣,也是貫徹到底的,對下麵的巡捕也是按照自己所說的,極力的籠絡。
至於,齊誌遠,吳明生,馬國良,張誌鵬這些人出身幫派,迫於龍叔的壓力,自己的身份,不得不屈服於自己,特別是齊誌遠這人,經過白俄女人被殺案之後,對自己是俯首帖耳。
隻是經過這兩年時間,雖然他們明麵上對自己畢恭畢敬,做事的時候,也都是跑來向自己請示,但仍然讓自己不能放心。因為他們總是都是事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小圈子,而且遇到事都是考慮跟自己擺脫關聯。
在這個巡捕房中,陳伯康還知道還有五六個共產黨的人,也知道是張懷安偷偷發展的人。自從張懷安離開之後,這幾個人表現的很安分,即沒有給自己搗亂,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有時候還利用警察的身份做些幫助普通市民的事情,這讓他很開心,倒也省心了不少。
“其實意思很簡單,我就是想知道日本人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事。怎麼辦?那就隻有看看他們在幹什麼,才能去猜測他們的想法,這樣才能知道該做什麼,能做什麼,怎麼做。
說起來各位也清楚,自打日本人占了租界之後,表麵上沒有對租界的機構下手,可實際上早就已經是架空了,對吧?要知道連我們日常的工作都要向他們彙報,更不要說其他部門了。所以啊,如果不能把握他們的動態,知道他們的想法,大家夥還能像現在這樣悠閑嗎?”
眾人一聽,麵麵相覷,各自心頭思索,情況確實如此。如果要投向日本人的懷抱,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悠閑自在,還得像條狗一樣成天的跟在他們後麵。
雖然這樣做的好處肯定是有的,升官發財是一定的,比起現在的日子,肯定是要風光不少,可那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啊。指不定某一天自己走在大街上,不知道什麼地方一聲槍響,飛出來一顆子彈,自己當場倒地身亡,這樣的結果誰會接受,又有誰會願意去做?
明目張膽的當漢奸,不說外麵的人會對自己怎麼樣,就算是自己坐上了眼前的小老大的這個位子。這屁股下的凳子能不能坐得穩,自己還不敢說一定能呢,說不定在座的這些人,當場就會掏出槍直接向自己開槍,血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