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伯康斷然的否定,在這裏自己的身份絕沒可能暴露,一定是因為昨天沒有查出自己的來曆,向上級彙報,讓後再派人過來看看。
心中釋然,也就無心旁顧了,幹脆把其他事都放在一邊,先把衛生打掃了再說。麻利的將身上的破布爛巾一脫,其實也不是脫,一鬆栓在腰間的樹皮,全都自動的垮了下來,再將係在內側的樹皮一扯,貼身的巾巾掉掉又跟著脫落下來,隻剩下前後露著幾個大破洞的,不算內褲的內褲遮擋著。
這一刻,他才不管旁邊有沒有女人,也管不了那些。雙手在木桶裏一捧,用水把臉打濕,就開始偉大的清潔作業了。
“稀裏嘩啦”,“滴滴答答”,水聲不斷響起。溫熱的水從身上不斷的往下流淌,潔白的泡沫在地上跟隨著往下移動。水在減少,肥皂在變小,而洗澡的人興奮的閉著眼感受著身體的舒適,越發的感到清爽,也越發的說不出來的輕鬆勁。
忽然,他聽到身後的遠處傳來有女人的輕聲驚叫,回頭一看,發現有兩個身穿軍裝的女兵用手遮著臉,紅著臉正慌張地逃離,咧嘴嘿嘿一笑,若無其事的繼續自己的清潔工作。
身上清潔完了,套上一條新的大褲衩,看著白毛巾變成了黑色,原本大塊的肥皂已變成細小的一小團,毫不介意的甩了一下頭,將整頭浸在水裏,然後抬起頭用肥皂清潔最後的一道工序,洗頭。
重新穿上衣服,整個人都覺得變了個樣,精神頭非常的好,自己也覺得再也不是一個流浪漢了,這個稱呼似乎開始遠離他了。
“洗完了。”昨天領他來的人出現在他身邊。
“嗯,謝謝你費心了。”
“別倒水!”
“怎麼了?”
“還可以澆灌一下地。”
“澆地?這水還能用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伯康沒種過地,哪懂這些。可那人卻心頭一淩,立刻就下意識的明白他不是個莊稼漢,更何況洗浴過後,他臉上的皮膚顯露出的潔白,更加證明了這一點。
“待會有人來看你,這樣一弄總算還像個樣。”那人邊說邊觀察他,除了頭發胡子,這個人的皮膚很白,比自己都還白,再次證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陳伯康一點沒在意,管你什麼人要來,反正自己就這樣了,要殺要剮請便,誰叫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裏。
回到屋裏,一個人躺在炕上,心情異常的平靜,生死早已看淡,唯獨有個事牽掛著,一個心結還沒解開,這兩個事讓他一直不能釋懷。牽掛的是一個人,虞晚晴,想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生了孩子;而心結就是自己怎麼就被人出賣,到底是誰出賣了自己!
正想著自己心中關注的事,鎖住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進來了一位身穿國軍製服的人,是個中校,中等個頭,濃眉大眼,一雙皮鞋擦得蹭亮,很有精神。
門關上了,這人沒有說話,而是點上一支煙,坐了下來,邊抽煙邊看著他,觀察他的舉止。等他抽完煙,將煙屁股往地下一扔,邊用腳踩邊漫不經心地說:“你叫什麼名字?”
......
“你從哪來?”
......
“老板準備讓你回去,你怎麼想?”
陳伯康眼睛精光一冒,猛地看了他一眼,冷冷的眼光直刺他的雙眼,注視著他的麵孔,想要刺穿他的心窩,見他毫不在意,隻是嘴角微微上翹。
“給我一支煙。”陳伯康的語氣很冷,還帶著命令的語氣,讓中校一愣,僵持了一下,還是遞給了他一支煙,又給他點上。
“噓”,滿足的吸了一口,抬頭仰天吐了一口濃煙,感到這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可心中不甘啊,還沒見到想要見的人,遺憾啊!
“臘梅想回家了。”
中校一聽騰地站了起來,張著嘴吃驚的看著他,沒想到這個流浪漢竟然真的是自己人,而且還是個有代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