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剛才說的都記住了沒有?”
虞晚晴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來之前,我就已經收到了張琦齡從美國的來信,在信中他極力邀請我去美國,說是在哪裏生活比在國內要安穩。我已經給他回信了,答應他準備去米國。”
“什麼?米國?”虞晚晴有些傷情的看著他,“你如果去了米國,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麵啊,難道真的就讓兒子再也看不到你了嗎?”
“不會的,你們領袖不是說了嗎,米國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最民主的國家,是米國引領者世界,帶領世界人民走向民主嗎。所以啊用不著擔心什麼,也許等國內你們兩黨爭鬥完了,我就可以回來了。”
“你就別安慰我了,哪有那麼容易啊,共產主義跟資本主義是水火不容的,怎麼可能啊。”
“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讓你們黨內的人安排你到國外工作,當然這個工作是秘密工作,不是那種什麼代表的。”
“這樣不行,也不好辦。要知道我的年紀都這麼大了,要外派太難了,即使想要以代表的名義長駐,也不容易,更何況還有你的存在,搞不好還要受人懷疑。”
虞晚晴說完,看了下時間,連忙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分手了,不然會有人懷疑的。”
幾分鍾後,兩人在陰暗處緊緊擁抱在一起,不停地相擁親吻。
“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虞晚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叫道。
虞晚晴看著陳伯康頭也不回的背影,對兩人相逢馬上又分別,感到很傷感,很無奈。
千難萬險的才見上一麵,轉眼間就又分離。眼下的局勢是國共水火不容,有你無我,這就更讓他們沒有在一起的可能。如今,國內和平的希望表麵上還沒有撕破最後一層紙,但聰明人都清楚,這隻是時間的問題。
想起在分別前,他說的那些話,已經很明確的表明了,他這次來天津是有備而來,是帶著最後的希望來的。
就在剛才,自己向他表明了自己來天津的身份,軍調處中共方翻譯的時候,沒想到他一點都不奇怪,反而讓自己注意安全,天津軍統站已經注意到她了。自己想要幫助她也很困難,因為他的老師,軍統站站長吳敬忠已經警告過他。
虞晚晴心中還有一個謎團,就是他到底知道潘漢園的什麼秘密,為什麼堅持要讓自己回延安,如果僅僅是因為報紙上刊登了那則讓人懷疑的新聞消息,實在是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因為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
這個秘密對他的影響很大,隻要自己一提起,他就跟被人刺了一樣,反應異常激烈。想要在今後解開這個疑問,眼下看來是遙遙無期了。以自己的身份是注定無法了解到其中的秘密,知情的人也一定是身份隱秘的人,而且是絕不會說出來的,就連他一個黨外人士不敢跟自己說,遑論他人。
虞晚晴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工作中,還能不能跟他說上話,哪怕隻有殘言片語,也是打心眼裏感到開心。想到他說軍統特務已經注意到自己,必然會關注或者監視他本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也許連說話都有旁人在,根本就不可能說其他的。
情況果然如陳伯康所說的那樣,也如虞晚晴所猜想的一樣,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兩人基本上沒說話,即使碰了麵不是有其他人在場,就是公事交接,最多的就是相互微笑一下,擦身而過。而且陳伯康的住所也有其他人,一個人出門的行為太招人眼球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沒有機會單獨說話,更不要說晚上單獨相處了。
4月底,軍調處的一次正常的冷餐會上,虞晚晴發現陳伯康沒有在,找到國軍軍調處的少將譚雲飛,裝作交流工作談話,順便問他怎麼沒看到陳上校。譚雲飛有些詫異,還是回答說,陳上校有新的任命,已經飛回上海了。
回到住處之後,虞晚晴非常傷心,想起他在上海時對自己的關愛和照顧,想起他逃出上海,孤身犯險來延安找自己,還回想起前些時候,他將自身僅有的財產,那棟房子留給了自己,一點一滴,如在眼前,而自己跟他很可能再也見不到麵了。
陳伯康回到上海,機場有人開車直接將他送到杜公館。在門口跟警衛出示證件,簡單的說明之後,來人帶著他上了二樓。一進去,才發現原來召見自己的是毛人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