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康,好久沒見麵了,這些日子過得還好吧?”
“報告局座,卑職一直一個人過,還湊活吧。”
“伯康啊,我就一直沒弄明白,你這麼一個聰明的人,怎麼就會犯糊塗,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跑到延安幹什麼。你知不知道,為了你的這件事,有好多人因為你說話,而受到戴先生的斥責。”
“伯康愚蠢,給局座添麻煩了。”
“麻煩事小,關鍵是你讓我們太難堪了。很多人都一貫看好你,偏偏你給我們弄出這麼一件事來。”毛人鳳越說越嚴厲,讓陳伯康感到有些不妙。
“幸好戴先生不忍,不然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裏嗎?”
“是,是我混賬,竟然為了一己之私,讓局座和老師們為我操心了。”
“伯康啊,俗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那個女的還是個共黨分子,幸好還是前年的事,如果是在當下,任誰也救不了你啊!”
陳伯康心中一急,低下頭輕輕的無聲的哭了出來,想起自己受的委屈,以及自己沒見過麵的孩子,心中一酸,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好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啊。來擦擦眼淚,不要哭了。過來坐下說話。”
等他坐下之後,毛人鳳看著他緩慢的說:“咱們軍統局已經歸在國防部下屬,劃在第二廳,名稱馬上也要改成了國防部保密局。這件事你應該知道了,你對自己的工作有什麼想法啊?”
陳伯康知道二廳廳長是鄭介民,這次軍調部國軍方麵的負責人就是他,而保密局局長是唐忠,毛人鳳隻是個副局長,可實際掌控的認識毛人鳳,“局座,我自認沒什麼大的本事,相比當個警察應該還是能稱職吧。”
“你想離開?”
“局座誤會了。離不離開,能不能離開,還不是局座一句話的事。即便當了警察,還不是保密局的普通一員。”
“嗯,你對毛森怎麼看?”
“呃”,陳伯康吃了一驚,驚愕的看著毛人鳳。
“不用亂想,我沒有試探你的意思。隻是最近他四處活動的挺厲害的,讓我有些看不明白。”
“對毛將軍,卑職認為他很厲害,資曆深,關係廣,隻是缺少一個關鍵。”
“什麼關鍵?”
陳伯康沒說話,看著他舉起右手食指,向上指著往複了幾次。毛人鳳也沒說話,輕微的點了點頭。
“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長期在下麵工作,而不得見天顏,縱有天大本事也不為人所知曉。近水樓台先得月,正好能說明這一點。”
毛人鳳覺得這小子說的很明白,顯然是對世事有過很深刻的研究,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竟然能將問題看的如此明白,這是他沒想到。
“那你說說保密局呢?”
陳伯康再次愣住了,不知道毛人鳳讓自己說這些跟自己沒關係的話題,其意圖是什麼。
“伯康,咱們之間也不算什麼外人了,也就是隨便說說,就當做聊天吧。”
“局座,卑職不敢妄議啊。”
“這裏就隻有咱們兩個,難道你還害怕有人會穿出去嗎?”
“局座,其實您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哦,為什麼會這樣說?”
陳伯康微微笑了一下,“您在說出這個話的時候,已經表明了您已經成竹在胸了。”見毛人鳳並沒有肯定或否認,又接著說:“鄭廳長身居高位,想掌控實權,卻少有臂助,欲讓唐局長與您鷸蚌相爭,坐收漁人之利。唐局長卻是枯坐籠中,如籠中之鳥。不知卑職所說是否有誤,還請局座指正。”
毛人鳳沒說話,隻是盯著他看,過了好一陣才搖了搖頭,“伯康啊,你說我是放你下去呢,還是把你留在我身邊呢?”
陳伯康不明所以忐忑不安的望著他,不知道他想要把自己怎麼樣。
“伯康,不要緊張。你確實是個人才,可是你做的事讓很多人不舒服,我想用你,又怕遭人非難,所以實在讓我委實難下決心。”
“局座,拳拳護衛之心,讓伯康非常感動。可是我年少無知,當初闖下大禍,實在是無顏再留下。伯康懇求局座,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