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深似海!”
“這丁默邨是個漢奸,心狠手辣,很多人死在了他手上,這我是知道的。我多一句嘴,是你的什麼人在他手上啊?”
“是我女人。”
王監獄長有些無語,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是女人,不是太太,這可是不一樣的,而且這小子還真就敢在監獄裏打人,要是傳出去了,自己丟了臉不說,今後也別想再升遷了。
“兄弟,你這是給我找了個麻煩啊!”
“沒事,老哥好好的把心放下來,不用這麼緊張。我這人做事從來不連累別人。我想你已經打電話給毛局長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們也快來了。”
王監獄長臉色一變,馬上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什麼似的,又恢複了正常,更加殷情的跟他說話聊天。
半個小時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的過道傳來。聽腳步的聲響,至少有四五個人,這讓陳伯康的臉色有些陰沉。這樣的陣仗真是讓人很吃驚,如果是來接自己的,來這麼多人幹什麼,還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嗎?難道這是毛人鳳的意思?
“陳上校,奉毛局長的命令,立刻將你帶回去!”
陳伯康看了眼王監獄長,見他朝自己微微的搖搖頭,覺得有些好笑,也跟著搖搖頭,站起來伸出雙手。
“局座沒有說要逮捕你,隻是讓我們帶你回去,請跟我們走吧。”
這話含混不清,弄不明白毛人鳳的意思,隻好無言的跟著這幾個人走。他在中間,前後各兩個人夾著他出了監獄,待上了車,他把自己的車鑰匙丟給帶隊的人,讓他派人把車開回去。
回去的路程比較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保密局。剛進辦公室,就看見毛人鳳一臉的陰沉,冷的就快擰出水來。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私事?”揮手讓其他人出去之後,兩眼冒著寒光,冷深深的衝他叫道。
陳伯康渾身打了個冷戰,硬著頭皮回答道:“是!局座,確實是這個事!”
“為什麼!”
“先生,當初在上海,他殺了我的女人。您不知道,當初在上海的時候,他可是在對卑職一點都沒留情,不但拷打我,還派萬裏河刺殺我,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我身邊的女人也先後被人殺死,全都是他下令做的,如今不能為親人報仇,打他一頓也不算什麼吧!”
“你!混賬!”毛人鳳大怒,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抓起來,朝他扔了過去,砸在他的身上,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杯裏的水和茶葉潑灑了一地。
陳伯康沒有躲閃,站直一兩分鍾後,走到一邊重新取過一個杯子,泡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在毛人鳳的麵前,向後退了一大步,仍舊筆直地挺立。
“不用你給我獻殷勤!”毛人鳳不領他的情,大手一揮,指著他罵道:“你知不知道,為了你的事,我一直都不敢大張旗鼓的安排,好不容易才處理好,你倒好,不聲不響的又給我捅出這麼一灘事來,讓我怎麼給你擺平這個事!”
陳伯康一聽,心中就安定了下來,自己不會有什麼事了,卻也不敢再說話,害怕說話又招來一頓臭罵。現在千言萬語不如一默,等他的火氣一過,自己再向他說幾句軟話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到天津的任命暫且押後,等這事平息之後再去。”
“啊!”陳伯康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不明白這麼又變卦了。今晚上的事,怎麼說也不過是一件小事,用得著這樣嗎?
“你怎麼還站在這裏!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陳伯康張著嘴,露出難過的神色,蠕蠕諾諾的說道:“局座,學生跟您添麻煩了,可是….”
“可是什麼!你怎麼就這麼糊塗!啊!我都已經跟你說了,讓你安分守己,不要再添亂了,怎麼就聽不進去!你以為打了丁默邨沒什麼大不了?是,你打他是個小事,是算不了什麼,可你知不知道,鄭介民就是用這些事在給我添堵。你倒好正兒八經的把辮子遞到別人的手裏,真不知道你的聰明勁都用到什麼地方去了!”
陳伯康愣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嗨,還是別問了,免得又沒事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