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會對她如此好心。
好心到,可以聽她的半點意見。
他向來霸道,對她的要求從未理會過。
心裏,不知名地亂了。
嘴角泛出一股莫名的苦澀,她撐起雙手,想要坐起。
但,她身子還酸疼得厲害,全身都像快要散架,手臂才撐起,卻突兀地又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床,微微地搖晃了一下。
在車裏,依舊弄得酸疼。
精致的瓜子臉,貼在柔軟的白色枕頭上,蘇言柒怔愣了一下,靜默地習慣屏住了呼吸。
他,竟然在她身側。
眼前是一張冷峻的容顏,即使在睡夢裏,他臉上的線條也沒有柔和一點。
堅毅的下頜,冒出了短短的青茬,將那張臉龐襯得更加魅惑。
三年,他並沒有變化很多,而眉眼卻更像雕刻一般,顯得冷峻剛毅。
現在想起來,和他為數不多的幾次正麵遇見已屬十分難得,很多時候,他即使是笑,也是極為冷淡的。
在他的麵前,她一直都是以一個更低的角度卑微屈膝。
這種距離,從來沒有減少過。
結婚三年,他很少在她旁邊一直睡到天亮,即使晚上在一起,每次醒過來,她的身邊隻會剩下冰冷的空位。
原因,她懂。
腦海中又浮現昨晚,他在車上說的那句低吼。
小七。
曾經,她每年都會收到他給的禮物,總是會附著一張卡片,稱呼:小七。
其實,她要的並不多。
也許,從一開始,她隻是萌生錯了一種感情。
離開三年。
他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將家族的企業也發展得蒸蒸日上。
其實一直有想過,韓家的龐大家業落在他身上,二十幾歲的年紀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資本,他也許很有壓力。
每一個人,光鮮亮麗的背後,也許都藏著一抹悲哀。
是不為人所知的。
但,他表現在她麵前的,永遠隻有狠絕。
人心是肉長的,如果不愛,請遠離。
這樣傲然出色的一個人,她本就不該錯付,即使喜歡,也可以斬斷。
但,有些東西不是能夠可以控製的,情緒會因他而起伏,在看見他與別的女人親熱,她的心在那一刻,突然無法抑製地疼。
嗬。
她彎起嘴角,掩去那一抹嘴邊的不知名的意味。
他依舊是霸道的,強製地將她帶到了這幢別墅,取走了她身上的所有東西。
藕臂上,依舊有劃傷的痕跡。
他拿著藥箱,執意要幫她處理傷口。
眉,喜歡緊緊皺起,彰顯他的忿怒。
蘇言柒靜默地屏住呼吸,伸出手,她忍不住輕撫他的眉目。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總是輕易地就看得她心慌意亂,仿佛隻一眼就能夠洞悉她的內心究竟藏著一些什麼。
指尖落在那微微紮手的胡渣上,她從未看見過這樣的他,帶著青澀的胡茬,將那張俊玉般的麵容鍍上一抹成熟的內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