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府坐落於錦官城北,離禁宮皇苑距離不遠。其建築的規模與氣度無處不彰顯著主人的榮寵。
穆王湯隆為先皇宮婢所生,其人文武兼修、禦下寬厚且立誌宏遠。但他自知出身卑微,便一心一意輔佐著二皇子湯圭登上了皇位。
湯圭登基後立即著手封了他的王位,並封他為殿前禁軍統領,還特意禦賜了一座離皇宮不遠的府邸,便於自己偶爾的到府私訪。
皇上對穆王的恩寵眾人看在眼裏,自然每日到訪王府的人絡繹不絕。這牆外一眾人中,一個下人打扮的小廝混在裏麵倒也不引人注目。這個人自錦月入府後幾日來天天都會在王府外逡巡徘徊,還不時買通王府的下人打探些內眷的消息。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幾日前與錦月分別的水生。自從與錦月一別後,水生背著行囊神色彷徨地步行了很久,直到他出了城走到雙腳麻木後,才在一處客店打了尖。
晚上水生躺在硬板床上輾轉難眠,記憶裏錦月的一顰一笑都難以揮去,他心裏自嘲道:枉我一直自詡風流、坐臥隨心,雖然喜愛眼觀風月、耳聽絲竹,卻可以常常做到水波已逝便毫不貪戀。如今自己卻被一個女人深深羈絆擾亂了心神,一個女人,是啊一個身心俱美的女人。與她攜手相守麼?自然自己也曾想過,但也隻是想想罷了吧,畢竟自己也是一個。。。。。。女人,一個亡命天涯的無用女人。。。。。。哎,人說將難忘懷放一放便萬境寬,可這剜心的事擱在自己身上時卻是說易行難啊!罷了罷了,月兒姐姐我便為你再試他一試吧。。。。。。
錦月入府已有十餘日的光陰了,這期間穆王湯隆依然是公務繁忙常常不歸,但他得了空時必是先到映月軒裏坐上一坐、點名聽曲。
穆王對錦月的恩寵下人們看在眼裏,雖然主人還未給錦月開臉,但王府的下人們都對錦月俱是恭敬殷勤。隻是近幾日來,錦月卻覺得這府裏的人行為有些怪異,遠遠看見自己時他們時常神情鄙夷地說笑些什麼,待自己走近後眾人又都是恭恭敬敬地換了臉,時常弄得自己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日錦月正在裏屋午睡小憩,忽聽得外麵傳來一陣少女的哭聲,她起身尋著哭聲向外麵走去。
來到院中她看到一個丫鬟擰著另一個小丫鬟的臉道“再哭,吵醒了主子當心揭你皮,不要聽了些風言風語便繞世界跟著亂噴糞,打你還委屈你了!”
錦月道“淑影先住手,有話好好說。”
叫淑影的丫鬟聞言撒了擰人的手,拉著那個小丫鬟趕緊給錦月跪下行禮。錦月上前拉起兩人道“說過多少次了,我這裏不必講這麼多規矩。能和我說一說你們今天這出是怎麼回事?”
兩個丫鬟聞言沒有回答隻是將頭低埋著緊閉著嘴。錦月見狀蹊蹺,便遣散了旁人將叫淑影的丫鬟叫到了屋裏問話。
“影兒,你我雖然相處時日還不長,但我卻是拿你做妹妹看的,有什麼話希望你能對我直說。”錦月進屋後拉著淑影的手誠懇問道。
“這。。。。。。也不是有什麼要瞞主子的,隻是有些話怕主子聽了去無端生些子閑氣。”影兒收回了手支支吾吾道。
“哦,卻是些什麼話?”
錦月又再三追問了幾遍,疏影才斟酌著用詞回答道“這。。。前幾日也不知是哪個嚼舌根的編排了些話來詆毀主子,如今這府裏的人們都在風傳說主子。。。。。。”
“說我什麼?影兒你不要有所顧慮,隻管說將出來。”
錦月鼓勵她繼續說下去,淑影深吸了口氣道“他們說,說主子之前在春、春什麼閣裏和自己的小廝曾、曾。。。”
“曾什麼?”
“曾、曾。。。。。。廝混在一起。”淑影說這話時已是盡量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但錦月仍是真真切切地聽了個明白:
怪不得這幾日府裏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卻原來是這麼回事。自從自己進府以來,府裏的好東西王爺都是命人先緊著自己這邊送來,難免有些人看在眼裏會嫉妒。雖然不知是誰將這些陳事翻了出來,但當初水生為了救自己確實說了這些話讓眾人信以為真,如今想要辯駁倒也難辦。再說這些話倒也不必理它,等到自己哪日接受了王爺,他到時自然。。。。。。自然也就會知道自己的清白。”
淑影見錦月聽了謠言後好半天不說話,便著急地跪下來磕頭道“主子你別生氣,都怪淑影多話。”
錦月趕緊將她攙起安撫道“不著緊,我沒有生氣,你也說了,既是謠言就不要在意,任他們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