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傷心,有委屈,還有,一絲絲感動。
我深深地吸口氣,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周遠,你不要對我這樣好。我承受不住。你應該有你的生活,酒會、應酬、高爾夫,美麗優雅門當戶對的女朋友,那樣才是你,才是安平集團老總應該過的日子。你不要把時間花在我身上。這樣對你,對我,對身邊的人都不好。”
他臉色一沉,驀地抓住我的手,漆黑的眼睛裏射出淩厲的光,“是不是有人來找過你?沈婉?還是我媽?”
“不是!”我矢口否認,“我隻是不想逃避這些現實而已。感情這種東西太虛無,門當戶對才是關鍵。你比我成熟,這個道理應該比我更清楚。我不想你因為我而跟家裏鬧矛盾,到時候鬧得裏外——”
我的話未說完,他的頭忽然低下來。柔軟的唇將我緊緊封住,我想要掙紮,可剛一張嘴,他就肆虐地侵入,猶如一條刁鑽的蛇,把我原本就紛亂的心攪得一團亂糟。
年少的時候,總是喜歡看他的臉,偷偷地在心裏描他的唇形。他的唇薄,顏色極淡,有鮮明的棱角。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嘴角總是微微上揚,好像總是在笑,可仔細再看,又捕捉不到。
那時候我們也接過吻,單純的四瓣唇偷偷地碰撞一下,又快速地分開。臉紅,氣喘,心跳加速,再望向彼此的眼神都是潮濕朦朧而帶著羞澀的。
而這個吻,卻是狂熱而肆虐的,帶著懲罰和堅決,像決堤的洪水要將我侵蝕。
良久,他終於鬆開。手卻緊緊托著我的腦後,額對額,臉對臉,讓我無法逃避,無法躲閃。
“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你忘記了,可我沒忘。我說過的話,我一輩子都記得。所以,許攸,你別想著不認賬,也別想那這些東西作借口。我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要怎麼做最合適,我不用你來教。不管是沈婉,還是我媽,都不是我們之間的屏障。我早跟你說過,沈婉隻是普通朋友,在國外的時候她幫過我,對她我隻有感激。至於我媽那裏,我愛的人是誰,要和誰結婚,隻需要告訴她一聲而已。這麼久,你一直躲著我,逃避自己內心的想法,想要從我身邊跑開。我告訴自己,隻要我耐心,隻要我一直堅持,你總會明白。可是,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
為什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我看著現在的他,像高高在上的星星,明亮而燦爛。而我,十年間,我們已經離得太遠。
年少時,曾想過要和他並肩,所以我努力地追隨他的腳步。可是,他太聰明跑得太快,以至於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用功,都無法追逐他的步伐。
一次跌倒,我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為泡影,我再也追不上我深愛的那個人,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跑越遠,遠得,連我抬起頭,踮起腳,也看不見他的背影。
那麼耀眼,那麼優秀的周遠,早已不是我所能仰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