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年前,自己在流雲山下的竹林裏,初識林清秋,被她那雙滿含幽怨的眼晴所吸引,從此身邊的嬪妃各個變得索然無味,隻想與林清秋長伴今生。但她卻說自己此生絕不嫁入帝王家,為了這句話,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卻不曾想,一年後,她竟然從自己隨身攜帶的九龍玉佩上,識破了他的身份。
屋漏偏縫連陰雨,偏偏這時候,父皇又下旨命他迎娶太子妃,逼得林清秋走投無路,墜崖身亡!
可這一切,到底應該歸罪於誰?
尚未深沉入睡的竹鳳君,朦朧中感覺有人在身邊,心中一驚,匆忙坐起身,卻看到一個一身白色錦袍,外披黑色披風,儀容俊美的男子立一邊。
這個人好眼熟!竹鳳君心中頓時想起那天在流雲山中的竹林中所遇見的人。
“是你……?兩個不同的聲音一同響起。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竹鳳君有些緊張地問道。
因為她絕不相信,自己的夫君會穿一套白衣出現在新房之內!
“天要亮了,快梳洗更衣,今天還要進宮拜見父皇母後!”雲逸簫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正欲離去,突然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過身對竹鳳君說道:“你不是會吹笛子嗎?本宮現在煩得慌,給本宮吹一曲吧!”
吹一曲?竹鳳君愣住了,他把自己當成什麼了?賣藝的歌妓嗎?
“愣著幹什麼?要是清秋,不用本宮說,早就為本宮拔弦弄絲了!”雲逸簫突然大怒。
“太子妃娘娘,奴婢君兒前來服侍。”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
餘怒未消的雲逸簫,冷冷地說了句“進來”,便見兩個眉清目秀的宮女,捧著洗臉水走進室內。
“君兒,從今天起,你改叫玉兒吧!”雲逸簫對其中一位宮女說道。
“謝太子殿下賜名。”叫君兒的宮女平靜地說道。進了宮,連命都是主子的,何況是名字,改不改了吧!
在宮女的服侍下,竹鳳君換上一套紫紅色宮裝,梳著時下流行的流雲髻,髻上斜插一枝堆紗法製成的粉色芙蓉花,整個人看起來,既高貴,又不失雅致。
“好了沒有?”已經換上明黃朝服的雲逸簫,不耐煩在問道。
“太子殿下,還沒為太子妃娘娘上妝……”
“怎麼都笨手笨腳的!都什麼時辰了,還沒給她上妝!”雲逸簫不悅地斥責宮女。
竹鳳君心裏明白,他不是在針對那些宮女,而是在針對自己,因為她,那個叫林清秋的女子墜崖身亡,可是她卻不知道如何去化解這些,更不知該如何去慰藉他受傷的心。
“不用上妝了!”竹鳳君說完站起身,對雲逸簫說道:“太子殿下,妾身準備好了!”
雲逸簫看了她一眼,徑自走出室外。
清平殿裏,皇帝雲居安和皇後蘇韻兒正坐殿中,她們左邊是幾位妃子,右邊則是雲逸簫的幾位姑姑。
“皇兄,這逸簫怎麼還沒來?”雲逸簫的大姑姑,華陽長公主,略帶焦急地問道。
“唉,公主您是不知道,逸簫現在是雙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裏,我們這些長輩等他,那早就是家常便飯了!”麗妃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
“皇後,也該好好管管逸簫,怎麼能如此對待長輩呢?”華陽長公主立即民予頭轉向了皇後蘇韻兒。
“哼,一天到晚就知道溺愛兒子,逸簫如此目無尊長,都是被你給寵的!”雲居安聽了姐姐的話,非但不替蘇韻兒辯解,反而也來斥責她,蘇韻兒氣得眼圈都紅了,但轉念一想,自己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後,豈能讓這幫嬪妃看笑話!
清清嗓子,蘇韻兒淡然一笑道:“逸簫這樣的確是本宮教導無方,但姐妹們難道不知有其父必有其子的道理嗎?”
雲居安,你對我無情,就別怪我不義!
“皇後,你太放肆了!”雲居安頓時大怒。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個太監進來稟報道:“啟稟陛下,皇後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到了。”
“宣!”雲居安冷冷地說道。
“兒臣拜見父皇,母後!”雲逸簫進殿來,目光冷淡地掃過一旁的嬪妃和幾位長公主後,躬身行禮道。
他的舉動讓竹鳳君心中一驚,她雖不認識在座的人,但也今天能出現在這裏的,隻有皇上的幾位妃子和本朝幾位長公主,雲逸簫怎麼能對她們不理不睬呢?
紅顏枕邊語,可是勝過千軍萬馬,他這樣做,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