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拜見父皇,母後,拜見各位姨妃,姑母。”竹鳳君對著所有人婷婷下拜,卻不知如此舉動正好觸動了雲逸簫的底線。
“別見誰都拜,本宮的麵子不容你隨意丟棄!”雲逸簫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坐到皇後身邊去。
眾位嬪妃公主各個麵色難看,雲居安更是一臉怒容,蘇韻兒見狀,急忙對竹鳳君說道:“快給你父皇敬茶吧!”
竹鳳君低頭接過宮女遞上的茶,一杯一杯的敬過,最後隻剩下麗妃了。
“姨妃請用茶。”竹鳳君雙手捧著茶杯恭敬地遞上,從開始敬茶到現在,她感覺自己就像件東西一樣任人欣賞,到這一刻,心裏卻發緊張。
麗妃本就心存不良,又見竹鳳君麵色緊張,故意沒有接住竹鳳君遞上的茶。
隻聽麗妃“啊”的一聲慘叫,眾人心中一驚,卻見竹鳳君側坐在地上,慌亂地撿著地上的瓷器碎片。
“陛下,太子妃分明就是想燙死妾身嘛!那麼燙的茶水,她,她竟然往妾身身上潑……”麗妃右手捂住左手,哭著向皇帝雲居安告狀。
“本宮從來不知道,麗妃竟然是個左撇子啊!”雲逸簫離座,邊走向竹鳳君,邊輕蔑地笑道。
演戲都不會演,用右手接茶,卻燙到了左手,如此劣計,恐怕也隻有麗妃能想出來!
“陛下,你看太子他,他們分別就是在欺負妾身嘛!”麗妃一下子哭得梨花帶雨。
“逸簫,你太放肆了,快向你姨妃道歉!”一直壓強怒火的雲居安,再也忍不住了。
雲逸簫像是沒聽到雲居安的怒斥聲,來到竹鳳君麵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吼道:“這是你該做的事嗎?本宮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竹鳳君隻是低頭不語,手上傳來的痛楚讓她痛苦地皺眉,淚水在眼中直打轉。
雲逸簫突然感覺到掌手溫熱的液體,忙鬆開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都沾滿了血。
“你這笨蛋,手受傷了你不會說嗎?”雲逸簫頓時慌了手腳,連他也不明白,看到她受傷,自己竟會那麼緊張!
“小安子,快去請太醫過來!”皇後見狀急忙吩咐身邊的太監。
“母後,不必勞動太醫,隻是一點小傷,不要緊的。”竹鳳君清清嗓子,勉強笑道。
“流這麼多血,還說不要緊!”雲逸簫從懷裏掏出一塊絲帕,邊細心替竹鳳君擦拭不斷流出的鮮血,一邊說道。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他此時的舉動,多麼讓人感動。
如果他手中所拿的,不是另一個女子的東西,或許這幅畫卷會更完美!
竹鳳君默默地享受這難得的溫情,卻也默默承受著心中那份難言的痛楚。
太醫很快就來了,給竹鳳君包紮好傷口後,幾位長公主與嬪妃們,都紛紛退下。皇帝雲居安也推說累了,離開清平殿。
“逸簫,你能不能給母後爭口氣呀!”蘇韻兒這時候,才一臉無奈地對兒子說道:“麗妃如今深受你父皇寵愛,逸安也漸漸長大成人,再這樣下去,你我母子的地位,恐怕都難保了!今天鳳君在這,母後本不當說這些話,可現在母後不說不行了,前些日子你舅舅從太監許林口中探得一些風聲,你父皇已經有改立太子之意,許林跟了你父皇大半輩子,他說的話,就是不是真的,也有七分,你若再這樣不求上進,到時候你我母子二人,隻能任人欺淩了!”蘇韻兒說著說著,不由得傷心地抹起眼淚。
進宮二十幾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雲逸簫啊!
“母後,你放心,這朝中的文武,兒臣就是借他們個膽,也沒人敢支持父皇廢太子!”雲逸簫自負地說道。
“逸簫,你怎麼還不明白啊,你父皇向來喜愛逸安,你……”
“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也值得母後如此擔心?”雲逸簫麵不改色,“依兒臣看,母後您是多慮了,你就在這後宮好好享清福吧,兒臣不會讓你失望的!”
“逸簫……”
“母後,兒臣告退了!”雲逸簫說完,拉著竹鳳君的手,將她拽出清平殿。
“為什麼要向那些女人行禮,她們根本不配!”在東宮的途中,雲逸簫坐在馬車裏,鳳眸微眯,聲音低沉地問道。
“殿下難道不知,‘紅顏枕邊語,勝過十萬軍’嗎?母後今天所說的話,莫非殿下全然不放在心上?
紅顏枕邊語,勝過十萬軍,這話雲逸簫豈能不懂?但母親苦守深宮二十年,全是這些女人害得,教他豈能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