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主樓隱蔽處的保鏢們看著狂奔而來的棉花,麵麵相覷一下,考慮要不要組攔住她,但最終他們還是默契的選擇了無視。
因為蘇哲孤僻的性格,主樓內除了必須的服務,下人們並不敢逗留,所以,棉花非常順利的一路衝上樓,跟一頭憤怒的小豹子一樣衝進蘇哲的臥室裏,卻發現蘇哲並不在,二樓的書房門開著,卻也是空的。
一戰受挫,二戰未果,棉花的氣勢卻絲毫不減,她跑出來就往三樓跑,路過自己曾經的臥室時,奇怪的發現房門上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鎖,也不知道蜜雪兒這是什麼毛病,隱私性這麼強?連帝宮密不透風的安保都信不過,弄這麼一大把鎖頭來。
既然房門是朝外鎖的,足以說明蘇哲也不會在裏麵,棉花推測到蘇哲帶著蜜雪兒出去了。
是啊,他現在有了新的心上人,當然會帶著那個蜜雪兒去昭告世界,洗雪被林蘊寒染綠的頭頂。
怏怏的在自己曾經的房門口站了一會兒,越發覺得那把鎖頭是那麼的刺眼,棉花下意識的沿著通往天台的樓梯走了上去,隻是純粹的想上去看一眼。
踏上天台,看到綠色的回廊盡頭,是保持原貌的輕紗鑄就一簾幽夢。
棉花就處在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中,仿佛還是媽媽回來前那個傍晚,她躺在飄飛的幔帳當中,蘇哲走上來,兩個人……
看著想著,棉花就淚眼朦朧了視線,忽然,幔帳中,竟然傳來蘇哲冷冰冰的聲音:“蜜雪兒,我希望你不要忘記咱們的約定,這裏跟三樓的那間臥室一樣,不是你能進入的地方!棉花不在的時候,你不要試圖進入主樓,對你沒好處。”
棉花萬萬沒想到,蘇哲竟然會躺在她最喜歡躺的露天貴妃榻上,她太過震驚了,完全沒聽清蘇哲剛剛那些話說的是什麼,就衝動的撲過去,一把拉開飄拂的幔帳,果然,蘇哲正雙手壓在腦袋下麵,躺的甚是舒服。
“蘇哲先生,舅舅大人!”
蘇哲以為是蜜雪兒上來了,更以為剛剛的訓斥能讓她知難而退,萬沒想到帳子被拉開,正準備發火,卻看到是小東西滿臉憤怒,雙眼噴火,兩隻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站在那裏,他曾經最最寶貝的胸口因為情緒劇烈的起伏著,那姿態被粉紅的幔帳籠罩,簡直是難描難畫。
可是,所有的熱血沸騰僅僅在一瞬間被仇恨冷卻,蘇哲一個鯉魚打挺彈坐起來,看也不看棉花一眼,自顧自抓起塌邊的通訊器,冷厲的說道:“四組玩忽職守,擅自放人進入主樓,全體開除。”
棉花登時炸了,血液中畢竟有左天裁的暴戾因子在,此刻又下定了決心問個清楚,不管不顧一把抓過聯絡器,對著裏麵叫道:“四組不用害怕,要殺要剮我頂著,你們一個也不會被開除,就這樣!”說完,直接把聯絡器關閉了。
樓下四組的全體保鏢狂汗一把之後,自然而然的忽略自家boss大人的話,把棉花的指令當成了最終的宣判,一個個沒有半點丟飯碗的擔憂,泰然自若的繼續執勤。
被棉花搶了聯絡器又強硬顛覆了命令後,蘇哲跟沒反應過來一樣,也沒有再拿起聯絡器強調他的權威,竟也默認了棉花的決定。
棉花卻已經火力全開了:“蘇哲先生,我並不是死氣白咧上來求你寵.幸的,更不是不自量力還想當你的寶兒的……”
說道“寶兒”這個詞時,兩個人的神情都是一變,棉花一臉淒然跟委屈,蘇哲雖然依舊一副漠然的樣子,轉過臉看著蒼翠的山巒,口吻卻已經不由自主的緩和下來:“那你來幹嘛?”
棉花淚崩了:“我就是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麼罪,你要把我從天堂踩進地獄?就算是死刑犯要槍斃,還得有個公開審判吧?你不能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懲罰我!現在!立刻!馬上!請你給我一個罪名!”
蘇哲忽然轉過頭來,看著棉花,雙眸裏盛滿了譏諷,輕佻的說道:“我不需要給你罪名,因為,你不值得我專門為你費心尋找一個罪名,你的存在就是你的原罪。”
棉花被一腔悲憤催紅的雙頰,一下子退去了血色,尊嚴就這樣一寸寸崩落成渣,她渾身無力,顫抖著嘴唇說道:“既然……既然我在你眼裏狗屁不是,那……我可以不當你的妻子,也不當你的外甥女,我也可以不賴在你的家裏礙你的眼。你為什麼又不肯放我離開?我是個合法的公民,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自由,你讓我走吧……”
蘇哲的譏諷越發濃烈了,他索性站起來,用一根手指挑著棉花的下巴,雙眼緊盯著她的淚眼,殘酷的說道:“合法不合法,不是你說了算,你別忘了我們倆簽訂的契約,那才是經過法律公正的合法合同,你不能違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