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真心迷糊了,這個吳嚟的態度太奇怪了,看似對她餘情未了不忍牽連,和盤托出洛千禧的謀劃,可是,卻又黏黏糊糊的求幫忙。
難道,是吳嚟段位比較高,先用深情未泯迷惑她的理智,最終,還是要配合洛千禧,騙她去送林家人?
不管如何,聽聽他說什麼先,棉花說道:“吳先生有話就說吧,若是能幫,我會幫,不能幫的,那也隻能是很抱歉了。”
吳嚟滿臉的糾結痛苦不甘還有未了的情意,但更多的是羞臊和難堪,這複雜的情緒同時出現在他那張俊美的臉龐上,竟然混雜出一種讓人疼惜的柔弱來。
誰說男色不撩人?
美色在前,棉花的心沒來由的軟了,聲音也緩和了些,剛剛那疏離到近乎警告的口吻也收起來了,微微喟歎道:“別難過,慢慢講。”
吳嚟再一次扭過頭,視線投向湖麵,仿佛,對著棉花的話,他那些話是一種褻瀆一樣,聲音裏,也都是不得已的黯然:“我要結婚了,我希望你能夠出席我的婚禮。以蘇氏少奶奶的身份出席,你能答應嗎?”
棉花一呆,萬萬沒想到,吳嚟鋪墊了那麼多,最終卻提出這麼一個看似跟之前話題風馬牛不相及的要求來!
“吳先生要結婚了?新娘子是那家閨秀啊?”
吳嚟的聲音越發心虛低沉:“就是……千禧……”
棉花沒有很吃驚,更沒有大驚小怪的驚叫,她的心裏掠過一絲古怪的諷刺,無論吳嚟這半天的痛苦和不得已是故意表演的,還是真的是痛苦和不得已的,都不能改變一個事實---他終究還是逃脫不了宿命,更逃脫不了洛千禧的羅網,成為了一個獵物。
吳嚟對著水麵等待了很久,身後一直靜悄悄的,就在他推測到身後的女孩聽到這個消息太過難過,說不定在無聲的淚眼凝噎,打算轉身撫慰勸解的時候,忽然傳來了棉花冷靜淡然的話語。
“恭喜吳先生,隻是我不太明白,你邀請我出席你的婚禮,是希望我本人到場呢,還是希望蘇哲的妻子到場?”
吳嚟猛地轉過身,看著棉花,想知道她是不是太過痛苦,有點沒聽清他的話,或者是可憐的按捺住錐心之痛強裝淡定。
但是,吳嚟看到的,卻果然是一張絕美的、自如的、淡定的,甚至還透出一絲笑意的小臉。
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
那麼近,卻又那麼不可企及。
“靈靈,你……你是不是沒聽清楚,我要娶的人是……”
棉花淡然一笑說道:“我知道啊,洛千禧嘛,所以我恭喜你們啊!”
吳嚟一陣挫敗和失落,仿佛某些東西正在喀拉拉破碎,他卻無能為力,就不起勁的說道:“謝謝。”
“吳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啊?”吳嚟覺得腦子停止了轉動,被提醒後才猛然清醒,反問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靈靈,你,抑或是蘇哲夫人,不是一回事嘛!”
棉花沒有笑,搖搖頭說道:“我,是吳先生早年的故友,出席你的婚禮,是為朋友祝賀,純屬個人行為。
蘇哲的太太,是一個身份,是蘇氏和寰宇的代表,是商家的互相捧場,不包含半點個人情感。
我不相信,這點吳先生分不清楚。”
吳嚟的臉“唰”的紅了,一種卑劣心思被拆穿的難堪,他幾乎要敗退而逃了,卻還是勉強繃住一觸即潰的神經,呐呐的說道:“靈靈,你如今倒是變了許多,這麼尖銳,這麼……不留情麵……我當然是希望你能夠兩者兼有的參與……
剛才我已經說了,我現在過的很不好,家族裏……公司……總之,我需要重新樹立我的形象,所以……”
棉花並沒有因為吳嚟的難堪就稀裏糊塗答應,她繼續問道:“你希望重新樹立什麼形象?蘇氏乃至寰宇對你毫無芥蒂,友好提攜的形象?還是我這個昔日愛慘了你,可以為了你去死,可以為了你跟姐姐反目的小女人依舊對你舊情難忘,你吳先生還是雲都第一玉公子的形象?”
吳嚟麵紅耳赤:“靈靈……”
“那麼,你想沒想過,如果我答應了你,真的以蘇哲太太的身份出席你的婚禮,我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我需要克服多少困難?我需要接受多少雙眼睛的質疑?我需要麵對多少人的責難?”
“……有這麼嚴重嗎?無非是出席一場婚禮,靈靈你想太多了吧?”
“我想得多?吳先生,首先,你小看了蘇哲,其次,你小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