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放下手裏的筷子,上樓拿了書包,甚至一手還如常抱上了籃球。試,是一定要考的,而今天的每個細節,他也不會錯過!耳邊,隱形耳機裏會記錄下草草的每一句話,每一悸心跳,每一聲呼吸——就像她在他的心裏,他在她的心裏,形影不離——
咳!也許老天是偏愛它的啟草草啊,在她將要經曆“變故”時往往會給她一些預示,可惜這個嘎巴子很不當一回事兒,——當然,這也許也是老天的另一個“嗬護”版本,她不大鬧這一場,還真讓人小瞧了嘎巴子的“影響力”!
草草坐在錦意的車裏時都是無精打采的,人靠在椅背上,頭歪著怏怏地看著窗外。車半天也不動,草草也不哼一聲,錦意傾過身來好好兒看著她,“我的小乖乖,怎麼了,這麼沒精神,”扒了扒她的發,草草笑,她還看著窗外,眼睛微眯,抱胸的手慢慢伸過去敲了敲車窗,“婚車。”
錦意看過去,他們旁邊車道的一條確實是一排結婚的禮車,而,新郎新娘的車就在他們車旁邊,窗戶開著,新郎新娘都看得見,白色的婚紗,黑色的禮服——
錦意把腦袋擱在她肩頭,也一臉看熱鬧地微眯起眼看著那對新人,“恩,頗為認命。”
草草又笑,她其實挺喜歡聽錦意說話,很有趣,微轉過頭,“你不認命?”
“認!怎麼不認!默罕默德和信徒說,他能讓山走到他跟前,喊了三次,山他媽的不過來,默罕默德就走了過去。老婆是命,過日子都是命,他們如果不走到我的麵前,我就帶著鮮花,戒指和鈔票走過去咧,這不就是認命!”
草草真開了心了,錦意說話確實很得她心,她微歪著頭,眼神坦蕩又真摯,手撫摸上他的臉龐,“迄今為止,有讓你帶著鮮花戒指鈔票走過去的‘老婆’嗎,不準說瞎話!不準說是我!”她又霸道地象個土匪,市儈地象個奸商,她要聽你心中的秘密“取樂”怎麼辦,還這樣坦蕩赤誠——
錦意笑。啟草草,你迷上她這個女人,也許,一開始,是這身嬌軀,這眼,這唇,——可慢慢,慢慢,你會喜歡上聽她說話,和她說話,胡言亂語也好,真心實意也好,她讓你覺得,她傾聽你,她包容你,她懂你,她會是你心底裏最貼心貼肉的小棉襖——
錦意親了下她,又皺了下眉頭,“有——吧,某個飯局上,某個姑娘特紮眼,五官囂張,兩眼一抹獸光,似乎非我族類。聽熟悉情況的人介紹,這個姑娘有幾分之幾的滿人血統,幾分之幾的蒙古人血統,媽的媽的媽的媽使用下半身和鹹豐皇帝戰鬥過,如果大清不亡,她會是個格格——”錦意的神態也很坦蕩也很真摯,可眼神裏的風流——草草想,真假參半吧,顯然,他沒“認命”上這個。草草吻上他,呢喃,“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數。會找到的。”
好個“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數”!啟草草啊,啟草草,你留意你吻住的這個人突然愣住了嗎,你留意,你唇下的吮吸變的情濃許多了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數——他們這樣的人不就是這樣在“三生無數”中尋尋覓覓嗎,到底哪個才是心底的那個“認命”——她在收他們的魂呐。
是啊,收魂。啟草草手裏抓著一大把無形的命門,就看她隨時怎麼操顧咯。
當錦意牽著草草的手走進蘇漾的病房時,蘇漾已經坐起身半靠著,愛兵手插在褲子荷包裏站在床邊在跟他說什麼,兩個人見草草走進來,沒有繼續話題。愛兵笑著歪頭看向草草,蘇漾還是那樣淡淡地看向她,不過,唇角有笑意,“都看著我幹嘛,”草草個嘎巴子隻覺得他們都這麼看著自己硬象自己是塊甜蛋糕,讓她馬上聯想到自己花花綠綠的,錦意從身後抱住她的腰,頭擱在她的肩頭,卻是望著那邊的蘇漾和愛兵,“她還是蠻有良心的是不是。”
愛兵笑著點點頭,蘇漾笑意更明顯,錦意就那樣抱著她推著她往前走,兩個人象粘在一起的密不可分,走到蘇漾床邊,“寶貝,蘇漾有東西給你。”
草草納悶兒,他給了她一隻元青花小瓷豬,她昨天就放這兒沒拿走呢,他又要給她什麼?
就見錦意從後麵抱著她微彎下腰,草草跟著他不得不也微傾下身子,蘇漾微坐起身,從旁邊枕頭底下摸出一串很精致的金鏈子,鏈子上——墜著一把鑰匙,蘇漾把鏈子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而這時,愛兵也傾身過去湊在草草耳邊,“這是我們所有的——”
卻,正在這時,愛兵在草草耳邊話都沒有說完,“草草?——”
四個人,四雙眼,全看向門口——
空氣有一刻的凝滯!
鄭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