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坊?哼,這個臭丫頭搞什麼花樣!”
辛氏族長辛正風不安地在族議大廳裏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上次幫趙夫人去給辛蕙退婚,原便是為了巴結趙家,隻因三年一次的土地使用簽約即將到期,辛家幾十年來一直租用趙家的土地,原本兩族關係極為牢固。十多年前,又因辛蕙之父辛平無意中救過趙老太爺一命,後老太爺看中辛平為人,便替自己的孫兒趙無忌和辛蕙訂了親,準備和辛家結親。
辛正風原以為,靠著兩家聯姻的關係,辛家租種趙家土地會更方便,哪知五年前趙老太爺一病不起,沒多久便過逝了,趙家遂漸有悔婚之意。到了半年前,連辛平也死了,趙夫人馬上便去了趟辛蕙家,表明了要退婚。
辛正風本不願兩家聯姻失敗,但趙夫人以不再租土地給辛家為由,迫使他不得不幫助趙夫人勸辛蕙“識時務者為俊傑”。辛蕙原一直不同意,但自從病了一場,忽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不但收了趙家的銀子,退了婚,而且還開起了裁縫店,看模樣似是活的挺滋潤。
這臭丫頭帶著一幫小狼崽子,過的倒是越來越像模像樣,但他這個辛家族長,卻快要操碎了心啦。趙家一直也未曾通知自己前去續約,眼看著又到了年底,聽說近來雲州王家也想往未名鎮這一帶投建桑園,情況有點不妙啊……
想到這兒,辛族長的眉頭又緊緊皺起,他叫來一人,吩咐他:“明天你去帳房先領一千兩銀子,我要去準備些禮物,親自再去一趟趙家。”
那人應聲退下,辛正風行至窗前,負手望天,卻望不透,同在一片天空下的趙家,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此刻,趙府。
“母老虎”剛剛發過一陣雌威,趙老爺臉色也不太好看,下人們烏壓壓圍了一圍,誰也不敢喘一口大氣。
隻有趙無忌眼神清亮,安靜地立在廳前。
阿永惶恐不安地夾在一叢下人之中。不時拿眼光翻一下趙無忌。
晚上趙夫人不知從哪兒聽說了趙無忌在巧姑坊的事,審了他一遍,他不敢隱瞞,把事情全對夫人老爺講了,不想老爺夫人雙雙發了火,把一向寵到頭頂上的趙無忌也叫來訓斥了一通。
“那丫頭這是成心在涮你,無忌呀,你怎麼就這麼傻。”趙夫人發完火,又開始數落兒子。
趙無忌安靜地道:“對不起,讓娘擔心了。”
趙夫人“哼”了一聲,道:“一百兩銀子,對咱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原不放在眼裏的,隻是這丫頭如此明目張膽地宰你,著實猖狂!在未名鎮,還從未有人敢如此不把咱們趙家放在眼裏!若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隻怕她會越來越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趙無忌眉頭一皺,溫聲勸道:“娘,她年齡尚小,家道艱難,你又何必非和她計較。”
“她年齡小,心眼兒可不少。”趙夫人冷笑。
一轉頭,對著趙老爺道:“依我看,最好讓這丫頭和那一群小狼崽子,從未名鎮上消失……”
“娘!”
趙無忌溫聲打斷她的話,誠摯道:“咱們趙家乃是未名鎮有頭有臉的人物,怎能做出欺淩鄉鄰的舉動。況且,退婚一事,原就是咱們,先對不起她的啊。”
趙夫人神色一變,忽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