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禍福就在一瞬間(1 / 3)

不要驚歎,大反派安祿山確實是一個天才,破折號,在語言方麵。

正當幸福像花兒一樣綻放的時候,一場意外不期而至,徹底地攪亂了安祿山的人生軌跡。

乍聽之下,這份工作好像很牛掰的樣子,但實際上,所謂的互市郎將,不過是個在邊貿市場上進行貿易說合的中介人而已。說白了,就是個公家的托兒,在買方和賣方之間穿針引線,進行說和,促成交易。

在這個緊要的當口,人求生的本能萌發了,安祿山竭盡全力發出一聲呐喊,正是這一聲呐喊改變了唐朝的國運,也改變了中國的曆史:“大夫不欲滅奚、契丹兩蕃耶,而殺壯士?”

(一)

正如我們所知,阿史德之前所從事的是一個極其特殊而稀有的工種。她每日裏所做的不過是裝神弄鬼、占卜算卦之類的事情。這些東西到底算不算是真正的知識,我們姑且不論。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這些東西可不能用來搞啟蒙教育。對於這個“專業”以外的知識,她一無所知。她的懵懂和無知根本不可能給一個學習和接受能力都極強的孩子以正確而有效的灌輸。至於安延偃嘛,此人一介武夫,鬥大的字兒識不了幾個,隻知道舞槍弄棒,好勇鬥狠。這兩個原因夾雜在一起,就必然地造成了安祿山啟蒙教育的缺失。

現代心理學認為,啟蒙教育缺失的孩子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人格上的缺陷。這一點,在安祿山的身上表現得就很明顯。後來的他之所以會變成一個陰險而殘暴的人,阿史德和安延偃是難辭其咎的。從這個意義上而言,阿史德和安延偃對於後來的“天寶之亂”負有不可推卸的間接責任。

雖然是親娘不教,假爹不親,但是小安祿山還是健康而茁壯地成長著。由於沒有人教他讀書寫字,所以他童年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玩耍中度過的。我們在前麵就已經提到了,那時的河北是一個多民族聚居的地區。所以,安祿山小夥伴們的民族成分十分複雜,有和他父親一個部族的(昭武九姓),有和他母親一個部落的(突厥部),此外還有契丹族的,有同羅族的,有奚族的,還有室韋族的,等等不一而足。

起初,安祿山根本就聽不懂其他民族小朋友們的話,反正就是一起瞎玩兒,一起過家家,一起活尿泥。雖然彼此聽不懂,但是總得交流吧,那怎麼辦呢,隻有猜嘍。這個同羅族的哥哥齜牙咧嘴,安祿山知道他這是高興呢;那個室韋族的妹妹流眼淚了,安祿山知道她這是傷心了。

漸漸地,安祿山的一項特殊才能就顯現了出來。不要驚歎,大反派安祿山確實是一個天才,破折號,在語言方麵。他對語言十分敏感,在語言的學習掌握上有著令常人頗感驚詫的天賦。就這麼玩啊玩、鬧啊鬧,沒過多久,他居然把“邊境六蕃(一說九蕃)”的語言全部學會了,不僅聽得懂,而且說得十分流利。

有了這項特殊的技能之後,安祿山結交的朋友就更多了,遠的近的,到處都有。那時的安祿山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孩子王。由於他懂得邊境幾乎所有民族的語言,所以各族的小朋友都很崇拜他,都願意和他玩兒。這其中,尤其以一個名叫窣(sū)幹的小家夥和安祿山的關係最為要好。窣幹和安祿山一樣,也是“雜胡”,就是不同民族的混血兒。他比安祿山大一天,長得卻比安祿山醜多了,小小年紀,就毛發稀疏,個子雖然很高,但是卻瘦得要命,腦袋很小,遠遠望去,就好像是一根長竹竿上頂了一顆小棗,不,更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粒葡萄幹,這也就罷了,關鍵是那張臉,雙眼凹陷,就好像是在麵團上紮了兩個洞一般,下麵是一個大大的鷹鉤鼻,括弧,還是歪的。

常言道,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是跑出來嚇人,那就說不過去了。這句話在窣幹的身上就失靈了,他經常跑出來玩兒。因為,有一個人並不介意也不害怕他的醜陋。這個人就是安祿山。

我們知道,安祿山在遠近各個部落都有玩伴兒。有的時候,是人家來找他玩兒。有的時候,可就要輪到他去找人家了。他的玩伴兒大多散居在各個部落,住得極為分散,而且遠近不一。有的住在河穀裏,有的住在山間,有的住在林間,還有的是流居的,住一段兒時間挪一處窩,想要把這些人聚攏在一起,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啊。但是,安祿山並不覺得這是件辛苦的事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找小朋友呢。

少年安祿山就是這樣翻山越嶺地去找朋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他的活動半徑日益增大,幽州和營州以北的地區基本上被他給跑遍了。記憶力超好的他對這一帶的山川風貌和地理信息居然了如指掌。同時,由於他經常到各個部落玩兒,所以他對這些部族的實際情況十分了解,哪個部落有多少人口,牙帳設在哪裏,首領是誰,哪幾個部落之間有仇,哪幾個部族之間有姻親關係,他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