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貴人竟是當朝天子(2 / 2)

下麵這句小玉是真得不想寫,可是還不得不寫:命運女神這老娘們兒不知哪根筋抽住了,居然又把天平傾向了安祿山這個壞東東。也不知道是這廝命硬,還是走狗屎運,反正這一回,他居然又一次碰到了貴人。而且,這一次的貴人簡直就是超重量級的,大富大貴,貴不可言。

那麼此人到底是誰呢?

(二)

奇遇,不折不扣的奇遇!誰都沒有想到,在安祿山上天無門、下地無路的存亡之際,居然會有人蹦出來幫他。而且,這個人還不是一般人兒,赫然竟是大唐帝國的第一先生——玄宗李隆基!

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莫非李隆基娶了安祿山他媽?不對,李隆基雖然好色,但是也是那種有品味、有格調的好色之徒,像阿史德這樣的庸脂俗粉怎麼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呢?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呢?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滴……

原來啊,當時有這麼一條規定,那就是:類似於喪軍失地這樣的軍事犯罪,犯罪嫌疑人須經皇帝“親按”之後,才能定罪量刑。那什麼是“親按”呢?所謂親按,可不是說皇帝陛下用他的龍爪手來按犯人的腦袋,而是說犯罪嫌疑人必須得經皇帝陛下親自詢問,驗明正身,方可定罪量刑。

“親按”的時候,玄宗一瞅安祿山,發現這廝身材魁偉,體格健壯,很有那麼一股子男人味兒,心中當時就有幾分喜歡(鄭重聲明:李隆基可不是Gay),心想,如此彪悍的勇士怎麼能這麼平白無奇地死去,他理應在戰場上為朕開疆辟土才是啊。

曆史早已告訴我們,無數的劇變實際上都是由最初那毫不起眼的一念之差造成的。玄宗並不知道,如果今日處死了此人,將來的他可能(當然,也僅僅是一種可能)會在幸福美滿的生活中安享晚年、飛升天堂,他的後世子孫也可能會高枕無憂地坐享江山,世襲罔替。當然了,曆史沒有假設,此時的李隆基隻知道,他救這個人是對的。其實,在定下決心的那一刻,他不僅放棄了今生唯一一次幹掉安祿山的機會,也放棄了大唐帝國五代人嘔心瀝血、勵精圖治才換來的昌盛基業。

當然了,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促成了玄宗的決定。剛好就在這段日子裏,李林甫這個老小子沒少在李隆基的麵前搬弄張九齡的是非(李林甫是左相,比右相張九齡低半級)。玄宗的耳朵根子都快被李林甫給嚼爛了,漸漸地也就對張九齡產生了逆反情緒。他總想找個機會讓張九齡下不來台。可巧,這個機會它就撞上來了。李隆基當即下詔,特赦安祿山。

張九齡可沒看出來這裏麵的道道兒,他據理力爭,安祿山敗軍喪失,觸犯軍法,不可不誅,而且此人長得就是一副反相,如果不殺他,日後必為心腹大患。(失律喪師,不可不誅,且祿山貌有反相,不殺必為後患。)

李隆基的麵子掛不住了,他冷笑地回了一嘴,“卿豈以王夷甫識石勒,便臆斷祿山難製耶?”。玄宗的文化程度比較高,在曆代帝王當中也算是個才子級別的人物。他的這句話裏包含著一個成語典故——王夷甫識石勒。這個典故講的是西晉官員王衍(字夷甫)在一次出行的時候,意外地碰到了一個名叫石勒的年輕人。他當時便斷言,以後禍亂天下的肯定非此人莫屬。後來,石勒果然一手顛覆了西晉,建立了後趙政權。玄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怎麼能因為王夷甫識石勒的典故,就臆斷安祿山也一定會走石勒的老路呢?

張九齡碰了一鼻子灰,他知道這是安祿山命不該絕,隻好悻悻然地退了下去。

安祿山就這樣去鬼門關旅了一趟遊。

當然了,做錯了事兒總是要受處罰的。玄宗還是下令免去了安祿山的官職,讓他以“白衣”的身份繼續在張守珪手下效命。所謂白衣,實際上就是布丁。注意,這個布丁,可不是我們經常吃的那個布丁,而是指平民。不過,白衣可不同於一般的布丁,而是那種以罪人的身份在邊境戴罪立功的布丁,雖然一沒有軍銜,二沒有俸祿,但是隻要再次立功,還是可以酌情重新敘用的。而立功,對安祿山來說,可算不上什麼難事兒。

果不出張守珪所料,安祿山到底是吉人自有天相,他居然又撿了一條命回來。第二年,也就是開元二十五年的二月(公元737年),張守珪帶著安祿山在捺祿山(今遼寧興城境)大破契丹。憑借著這一次的功勞,安祿山重歸仕途,從此展開了他富有傳奇色彩的青雲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