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貴人竟是當朝天子(1 / 2)

一轉眼間,又是四年的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此時的安祿山已經是大唐幽州節度使張守珪麾下的員外左騎衛將軍兼衙前討擊使了。

安祿山捅了婁子,隻好交給張守珪來擦屁股。如果是一般的小婁子,張守珪拿點兒衛生紙也就替他擦了。可是這一回,他捅的婁子實在是太大了。張守珪現在的狀態好有一比啊,八個字兒:有心XP,無力回天。

張宰相對著安祿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得出一句歌詞:原來這個胡人他不簡單。

在定下決心的那一刻,他不僅放棄了今生唯一一次幹掉安祿山的機會,也放棄了大唐帝國五代人嘔心瀝血、勵精圖治才換來的昌盛基業。

(一)

史上兩三語,韶光逝如電。這不,一轉眼間,又是四年的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此時的安祿山已經是大唐幽州節度使張守珪麾下的員外左騎衛將軍兼衙前討擊使了。不消說,從一個小小的捉生將一步步地幹到衙前討擊使的位置,這固然與張守珪對安祿山的器重和提攜有關,但更為重要的,必定是老安個人的努力。

不管怎麼樣,現在的安祿山當真有種“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的飄然感覺。然而,正當幸福再一次像花兒一般綻放的時候,無情的現實又給了他當頭一棒。

就在這一年(公元736年),安祿山奉張守珪之命,率兵出擊奚和契丹。在從軍的四年當中,安祿山與這兩個部族多次交手,鮮有敗績。經常性的勝利終於在這一次衝昏了他的頭腦。早在出發之前,老安就把立功受獎、加官進爵的美夢做了無數回了,流出的哈拉子都能彙成一條小河了。可惜啊,天公偏偏不作美。安祿山輕敵冒進,結果反倒中了人家的埋伏,士兵傷亡慘重,糧草輜重丟失無數。

喪軍失地,這對於一名武將來說,可是一條大罪啊,且不說什麼政治前途了,腦袋保不保得住都得打個大大的問號。安祿山捅了婁子,隻好交給張守珪來擦屁股。如果是一般的小婁子,張守珪拿點兒衛生紙也就替他擦了。可是這一回,他捅的婁子實在是太大了。張守珪現在的狀態好有一比啊,八個字兒:有心XP,無力回天。

和四年前一樣,張守珪又一次犯難了。依照軍法,安祿山理應處死,可是這小子偏偏還是個將才,如果因為這一次的失誤就把他給殺掉,實在是太可惜了;不殺安祿山吧,又無法向朝廷交代。到底是老江湖,關鍵時刻,張守珪靈光一現,想出了一條路子,一條或許能讓安祿山僥幸免死的路子。

張守珪給朝廷上了一封奏疏。在這份奏疏當中,老張用相當大的篇幅謳歌讚揚了安祿山往日的赫赫戰功,把個安祿山誇得跟朵花兒似的。當然了,光提功績也是不行的。所以,老張又以極小的篇幅敘述了此次戰鬥的經過,但卻著重突出了造成戰鬥失敗的客觀原因。

哎,真是不服不行啊,薑畢竟還是老的辣。看來,安祿山這回又是有驚無險、絕處逢生了。

別介,現在這麼說恐怕還為時尚早。張守珪的小算盤還是落空了,因為這一回,他碰到了一隻比他還要老得多的薑——當朝宰相張九齡。這張九齡可是出了名的老江湖,大風大浪經了無數次。他老人家法眼一開,就看出了張守珪這點兒貓兒膩。

其實,這裏麵還有另外的一出故事呢。三年前,張守珪派安祿山入朝彙報情況。可巧,安祿山就碰上了這位張宰相。張宰相對著安祿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得出一句歌詞:原來這個胡人他不簡單。怎麼回事兒呢?張九齡發現,安祿山這廝與三國時期蜀漢大將魏延是一樣一樣的:both of them的腦袋後麵都長了一塊反骨。當時,張宰相就提出了一個驚世駭俗的猜想:“將來禍亂幽州的恐怕就是這個胡人了”。(開元二十一年,守珪令祿山奏事,中書令張九齡見之,謂侍中裴光庭曰:“亂幽州者,必此胡也。”)

後來的曆史告訴我們,“張九齡的猜想”既是對的,也是不對的。因為,安祿山後來果然造反了,但他豈止是禍害了一個幽州,差點把整個大唐都攪和了個天翻地覆。

看了張守珪的奏疏,張九齡可就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了。好啊,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為了大唐的萬世基業,怨不得我老張心狠手辣了。張九齡提起筆來,在奏疏上隻寫了一句話,當年,齊國的司馬穰(ráng)苴(jū)之所以要誅殺莊賈,吳國軍師孫武之所以要斬殺吳王的愛妾,都是因為軍令如山,法不容情,張守珪的軍令要想暢行,那麼安祿山就不應免死。(昔穰苴誅莊賈,孫武斬宮嬪,軍法如山,何容瞻徇!守珪軍令若行,祿山不宜免死。)

大牢裏的安祿山聽說了這個消息,嚇得要死,差點直接就去向閻王報到了。四年前的那一次危難關頭,還有個張守珪。這回呢?當朝宰相居然親自批複要做掉我。哎呦,額滴個神啊,完了,完了,這回是真得玩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