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十四載(公元755年)正月,又值安祿山的Lucky Month,何千年(安祿山部將,胡人)帶著安祿山的方案來到了長安。
安祿山既沒有瘋,也沒有傻,他就是自信。因為,玄宗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大傻蛋、二百五。這麼多年來,他之所以官越當越大、權越來越大、錢越撈越多,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玄宗越來越傻。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玄宗的IQ早在很久以前就低於正常值。
楊國忠和韋見素聽說了這個消息,當場就被雷翻,他娘的,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
(一)
從長安歸來後,安祿山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造反的準備工作當中。
所謂“槍杆子裏麵出政權”,一個新政權是真刀真槍地幹出來的。打仗這件事情,是個高投入的風險行為,贏了一本萬利,輸了一無所有。在冷兵器時代,打仗需要用到的東西有很多很多,但是最基本的不外乎以下三種:錢,馬,還有人。
錢這玩意兒,對於安祿山來說,完全不成問題。“紅頂商人”是清代特有的說法,如果這個說法可以應用於唐代的話,那麼,安祿山就是唐朝最早的“紅頂商人”了。早在多年以前,安祿山便網羅了一大批商人。這些商人往來於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為他積累了巨額的財富。否則的話,他一個節度使,工資再高又能高到哪裏去,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金錢來打點朝中的權貴呢?憑借著這些商人們的努力,安祿山順利地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現在,這些巨額的資產全都被他投入到了個人的冒險事業當中。
姚汝能的《安祿山事跡》詳細地記述了安祿山是如何經營商業的,“潛於諸道商胡興販,每歲輸異方珍貨計百萬數。每商至,則祿山胡服坐重床,燒香列珍寶,令百胡侍左右,羣胡羅拜於下,邀福於天。祿山盛陳牲牢,諸巫擊鼓、歌舞,至暮而散。遂令羣胡於諸道潛市羅帛,及造緋紫袍、金銀魚袋、腰帶等百萬計,將為叛逆之資,已八九年矣。又每歲獻俘虜、牛羊、駞馬,不絕於路,珍禽奇獸、珠寶異物,貢無虛月,所過郡縣,疲於遞運,人不聊生。”
馬,在不久以前,這還是個問題。但是,現在,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而且解決得很好很巧妙。我們都知道,老安是頂著閑廄使和隴右群牧使的頭銜回到範陽的。閑廄使和隴右群牧使是幹什麼的?說白了,就是國家牧場的管理人。大家有沒有想過,安祿山為什麼要向玄宗討要這兩個官職呢?不錯,他是想做國家牧場的管理人。那他做了國家牧場的管理人之後又能幹什麼呢?對於這個問題,安祿山已經用實際行動答複了我們。回到範陽之後,老安充分地利用了掌管國家牧場的職務之便,暗中挑選強壯矯健的良馬,不斷地充實到自己的軍隊當中。
人,表麵上看起來不是問題,但實際上卻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有人會問了,安祿山身兼三鎮節度使,手下勁兵良卒幾近二十萬,他會缺人?他當然不缺人,但是他缺大將,確切地說,應該是聽話的大將。
安祿山雖然是節度使,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對士兵發號施令。況且,即便他發了號、施了令,士兵們也未必會聽。軍隊係統不同於其他,在這裏,我的上級才是我的上級,我的上級的上級不是我的上級。所以,安祿山要想實現對軍隊的掌控,必須控製住自己手下的將領。這在管理學當中,有個專門的術語,叫做“能級管理”。
可是,看一看自己手下的將領,老安鬧心了。為什麼呢?因為,他手下的將領大部分都是漢人,保家衛國,守衛邊疆,聽你的,沒問題;可是,如果謀朝篡位,造反作亂,他們還會聽你的嘛?這就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
這是個麻煩的問題,但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很快地,安祿山就想到了法子。天寶十四載(公元755年)正月,又值安祿山的Lucky Month,何千年(安祿山部將,胡人)帶著安祿山的方案來到了長安。
這是一個帶有強烈的冒險色彩的方案:將三十二員漢將全部替換為蕃將。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包藏了險惡用心的方案,如此大規模地撤換漢將、提拔蕃將,安祿山想要幹什麼,豈不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嘛!任何一個有正常IQ的人,看到這個方案,都會高度地警覺。而安祿山呢,他居然光明正大地把這個問題擺在了玄宗的麵前,他是瘋了還是傻了,這麼做豈不等同於自曝陰謀嘛?
安祿山既沒有瘋,也沒有傻,他就是自信。因為,玄宗在他眼中就是一個大傻蛋、二百五。這麼多年來,他之所以官越當越大、權越來越大、錢越撈越多,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玄宗越來越傻。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玄宗的IQ早在很久以前就低於正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