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言,快過來幫忙。”小宋懷裏堆了一大疊的資料,搖搖晃晃地踏進辦公室的門口。

“怎麼那麼多東西?”籽言趕忙上去接過一些,“咦,你拿這些中標資料幹什麼?”他們是負責前方銷售的,隻要一中標,下單發貨那都是商務部的事情了,籽言很奇怪,怎麼會在這時候又翻出這些東西來了。

“不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小宋一到辦公桌前就兩手一鬆,那些資料嘩啦一聲全泄在桌上,堆成個小山。“今天一早就接到通知,讓我從商務部把與天盛集團合作的相關資料全部取出來,包括我們自己留底的那些。你沒看到,崔明到現在還沒在辦公室嗎?他一直和高層在開會呢!”

聽小宋這麼一說,籽言才猛然想起前些天在電梯裏聽到的一些話。“難道是交期的關係出了問題?”

小宋搖了搖頭:“應該不會啊?業內的人都應該知道,每到年底交期一向是往後拖的,大項目嘛,哪有都那麼準時的,那些質保金也隻不過是合同上說說罷了,誰會去真正找那個茬兒?”

籽言讚同地點了點頭:“是啊,以往都是這樣的。”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裏卻莫名地有些慌張,天盛集團,也就是淩霄的公司,難道是?。她緊急扼殺了剛剛萌芽的念頭,不可能,淩霄不是那種人。

就在她和小宋一起整理桌上和小山似的資料的時候,總辦來了電話,讓他們立刻將與天盛集團合作有關的銷售合同,預付款到帳銀行通知及傳真來往資料全數送進總辦會議室。

剛從電梯出來,崔明早在那裏候著了,他把籽言攔了下來,隻讓小宋將資料送進會議室。

崔明一臉嚴肅,對籽言問道:“你和天盛的盛總鬧矛盾了?”

籽言默不出聲。

“你不要怪我問你私人的問題,隻是天盛給我們的通知太突然了,我不能不找你問個清楚。”崔明搓著雙手,解釋道。

“是的,我和他分手了。”事情好像很嚴重,籽言隻好如實回答。

“這就難怪了。”崔明恍然大悟,可轉而又搖了搖頭:“不過,感情這種事情再怎麼不愉快也不至於讓天盛他們把上億的項目就這麼當成兒戲啊?”

“崔經理,您能和我說天盛那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了嗎?”

“天盛以交期拖延為由,要我們在一周內支付10%的質保金,而且如果在兩周內貨物無法準時送達,他們有權取消這次的合作,並且還要我們承擔一切直接及間接經濟損失。小徐,關於這個問題,我想你是個老員工了,應該明白。如果不是他們故意刁難,絕對不可能會出這樣的差錯。”

是的,崔明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因為是和政府合作,銷售合同中一些明顯不利於乙方的條款,乙方是不能提出異議的。但是在項目實施過程中,甲方都會適當給予乙方方便,通常都會適量延長合作時間,即使真有嚴重拖延的情況出現,合作雙方都會通過協商,比如利用一些灰色的交際等手段,將項目順利進行,而乙方則不用承擔任何損失,當然由此相應的招待費用和回扣的付出是一定的,但是相比較最後得到的利潤來說,這些費用往往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所以,這次很明顯,是有人故意為難,究竟是誰呢?依崔明所指,非盛淩霄莫屬了。

“小徐,這次的問題,我們銷售部首當其衝要走在第一線上,所以這次,你必須和我親自去一趟天盛集團。”

一路上,籽言沒有說話。分手的那天,淩霄突如其來的轉變使得她措手不及,一記耳光未經考慮就扇了過去,他的一句扯平,爽快地將兩人之間的種種畫上了句號。這種爽快,快得不合邏輯,快得疑點重重。可是她卻不敢去推敲,也不敢去抽絲剝繭,因為她覺得最後的答案會讓她承受不起,她寧願相信自己對於他隻是一個遊戲,這樣才不會對他有所愧疚,尤其是和夏宇畋複合了以後。

可如今,這似乎越來越不合邏輯了,即使盛淩霄真是遊戲花叢的公子哥兒,但好歹他也是堂堂天盛集團的執行副總,公私怎可混為一壇?可是,如果他真是這樣的人,那麼她又將如何麵對他?

似乎,結果早已被判定死刑,再無扭轉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