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滄海桑田分不了。
我隻想唱這一首老情歌,
願歌聲飛到你左右,
雖然你不能和我常相守,
但求你永遠在心中。
我隻想唱這一首老情歌,
讓往事回蕩在四周。
事到如今已無所可求,
這是我僅有的寄托。
人說情歌總是老的好,
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我說情人卻是老的好,
曾經滄海桑田分不了。
我隻想唱這一首老情歌,
願歌聲飛到你左右。
雖然你不能和我常相守,
但求你永遠在心中。
這個表麵玩世不恭的男人為何有這麼深沉動情的歌聲?為何他臉上出現一種從未見過的傷感?為何他彈唱的整個過程目光一轉不轉深情地盯著我?為何他要唱這首婉轉悱惻的老情歌?嫋嫋的情歌,昏黃的燈光,女人手裏的紅酒散發著浪漫,男人杯中的茅台洋溢著激昂,每個人的心湖都被唱得泛起了絲絲漣漪……
唱完這首歌,大家熱烈鼓掌。他突然目光溫情極了地望著我緩緩地唱起了《浪漫的故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路上點點滴滴的歡笑,等到以後坐著搖椅慢慢地聊……”
《浪漫的故事》唱完又是《你這樣一個女人》,然後又是《苦戀》……他一首接著一首彈著唱著愛情歌曲。望著我的目光如此的溫情,又如此的傷感,我的心多少有些悵然。今晚的黎想儼然一個愛情王子,一口氣唱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唱得嗓子都有些沙啞了,才戛然中止。
彈唱完,黎想抓起身邊的茅台酒,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就是幾口。周圍的一個朋友忙走過去,搶他的酒瓶。黎想嗬嗬笑道:“我沒事,我就是高興。老同學來了,我就是高興嘛!沒有喝多!”
就這麼喝到快十一點,大家正喝得醉眼迷離又情緒亢奮時,黎想突然宣布晚會結束,大家回家!見兩個朋友抗議,黎想嗬嗬笑著指著我說:“老朋友來了,我們總得單獨說道說道吧……”幾個朋友恍然大悟般地看看他看看我,詭異地笑笑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一邊回頭衝我揮手再見。
黎想左一個右一個地摟著兩個朋友的肩膀出去送客。都走出門了,又折回來叮囑我要等他回來,千萬別睡覺。我去浴室洗了澡,換上一套淺粉碎花的長袖長褲棉布睡衣,坐在黎想的寫字台前看書。等了他大約半個小時他才回來。
他又拿來一瓶法國紅葡萄酒,先給我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在我對麵坐下。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仿佛要穿透我似的。我躲避著他此刻似乎燃著火的眼睛,內心有些惶惶然。
“夏子,還記得我們大學時候的事嗎……下雨的時候,我會想起我們躲在芭蕉樹下談詩;下雪的時候,我會想起皚皚雪地裏我和你滾在一起堆雪人打雪戰;春天來的時候,我會想起你天真可愛還有點傻乎乎地趴在草地上雙手抱腮地擺著Pose望著我給你拍照……太多美好的回憶了……這些經曆我一直深深藏在心裏,時時想起,經常念起。”男人說著望著我的目光變得迷離變得惆悵。
我的思緒被麵前的男人帶到了大學時代……那是一份被埋藏在記憶裏很久遠了的一段經曆。一段既單純又複雜,既快樂又艱苦的經曆。在和丈夫這十來年的情天恨海中,幾乎所有的美好似乎都離我遠去……而今天,麵前這個曾經和我一起度過大學青澀年代,一起踩過很多青澀小路,一起留下很多青澀紀念的男人,又把這段已經被我封存的經曆從我的庫存深處一點一滴地喚起……一種暖暖的、軟軟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和心情,夾雜著一分惶然、兩分不安、三分莫名的幸福,此刻千愁百轉在男人柔情似水的目光和語言中幽幽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