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現在畢竟是靈魂，牛頭有辦法折磨她，且不讓她魂飛魄散。所以千萬聲的淒厲哭號，同時從剁碎的女鬼碎肉中傳出來。
千萬聲的慘叫，這是多麼宏大，多麼喧囂，多麼恐怖？
張振東被嚇得一下子失去意識，從房梁上掉落下來。
“哞哞，聽說跑了個小鬼，我就猜藏我房頂上的小鬼就是你，原來還真是……”看到掉落在那女鬼碎肉裏麵，不停顫抖，隻有一拳大小的“張振東”，那牛頭得意的狂笑起來，如山一般的身軀，猛烈顫抖，邪風怒吼，煞氣衝天！
“我之前還以為，又是馬麵那假仁假義的家夥，來觀摩研究我的行刑手段呢……”
正帶著一群鬼差，想要去抓捕張振東的那個鐮刀鬼差，看到張振東從房頂掉下來，就激動的奸笑道：“嘎嘎嘎，大人，就是這小鬼，居然敢逃走。你給他用刑吧。”
“滾！老牛我還想對你用刑呢。”
那牛頭蹄子一甩，就把鐮刀鬼差給踢到未知的地方去了。然後他望著還沒有清醒的張振東，迷惑的嘀咕起來：“怪了，真是怪了，以我的道行，居然看不出他的出身。這家夥，難道是大有來頭？或者是某個大人物的轉世？若非如此，為何我看不透他的前世，前前世，前前前前世……的經曆？我現在都可以一眼看穿一個人五世所做的一切事情了！為何關於他的，我毛都看不到？”
牛頭語氣凝重起來，猶豫許久，吐出一道黑氣，讓那女鬼又凝聚出靈魂來。然後聲音沙啞的命令道：“扛著他，帶我去見城隍。若他真是大人物轉世，你在地府扛他走了一段路，也算和他有了緣分。日後轉世，咱們會把你積的陰德兌現，讓你轉世成一個不錯的東西。也或許，你下一輩子可以做他老婆或者是寵物，話說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嘛，哈哈哈，給他艸，你走大運了，就因為在這裏扛了他一段路，就能共枕眠，哞哞哞！”
那女鬼，似乎被折磨傻了，所以居然敢違逆牛頭的意思，聲音慘烈的咆哮道：“哈哈哈，醜鬼，你就讓我魂飛魄散吧。本姑娘不稀罕做什麼大人物的老婆！何況，我現在不是你的鬼差，要抗你自己抗。本姑娘就不聽你的命令！我川島芳子，被你們折騰了幾十年，我受夠了……”
“我不能抗他，此人靈魂之中，尚有很重的一股陽氣，若是大有來頭，且有善案在身，我們會讓他還陽的。因為他屍體裏麵也有一股怨氣，生魂裏有陽氣、屍體裏有怨氣就還可以還陽。而我鬼道修為太高，死氣太重，碰他一下，他的陽氣和生機就會全部消失，變成徹頭徹尾的死鬼。而你身上也還有陰屬性的生氣，扛著她，和他陽氣彙聚，不僅不會削弱他，還會讓他生魂具備更強的陽氣。正所謂風雲際會，陰陽交感。”
牛頭耐心的說了這麼多話，然後在腰間撓了一下癢癢，聲音如金屬摩擦的再次飆出：“你不要犯傻，雖然現在你已經承受了火燒，剝皮的痛苦，但有一種痛苦你還沒有承受，那就是，讓你變成母豬……你這個日本毒娘們兒……我可以馬上把你送到一個養殖場，讓你附體在母豬身上，那裏公豬多，母豬少，養豬的一定會讓你拚命幫忙下豬崽兒的。哞哞！”
“畜 生！”
女鬼，也就是前世的川島芳子，恐懼的咆哮道。
“我不是畜 生，我是鬼。但我的前世則是上古牛魔。所以，有人習慣叫我魔鬼。說我是魔和鬼的融合的藝術品。”
牛頭又撓了一下癢癢，習慣性的用蹄子砸了一下地板，搖頭哼道：“何況，你這種女人，仗著一副好皮囊，在陽間作案無數，風 騷無比，又殺了成千上萬的人，讓你變成母豬都還是老牛我仁慈。應該讓你不停的去附體在母狗，母馬，母雞，母牛……不，不能讓你侮辱牛一族。但你一定要附體在母馬身上的，老牛我最痛恨馬麵了。”
張振東剛剛恢複意識，聽到這番話，就忍不住笑起來。
他現在隻剩下靈魂了，沒有肉 身去偽裝自己，沒有肉 身去壓製自己的情感，喜怒哀樂，全都會直接從靈魂裏麵生出，然後又散發出來。所以才會覺得有趣就放聲大笑。
這也是為最為直接的感情傳遞——這便是靈魂和人的不同。
也是鬼和人的不同。
正因為如此，鬼都諷刺人虛偽。
也正因為這樣，聽到牛頭那一番話，張振東就忍不住笑著在那女鬼川島芳子懷裏打滾。他現在依然隻有拳頭大小，而女鬼被壓製著，也變成了正常人大，張振東可不是在她懷裏打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