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女郎不願意撞死自己,張振東鬱悶的癟著嘴,無盡的委屈都沒地兒發泄。他覺得自己很可憐,做人很失敗。混到今日這個地步,把脖子洗幹淨給人家殺,人家都不屑。
搖搖頭,張振東漫無目標的繼續走。這一走,就到了天黑。高速路被摔在身後,蜿蜒的瀝青路也離他而去。在一陣陣顛簸搖曳中,張振東才如夢初醒。
表情麻木的看看窗外,天已深黑。
當此時,山風呼嘯,叢林如魅,又下起了毛毛雨,再伴隨鳥鳴猿啼,空穀幽冷,別有一番淒涼韻味纏繞上張振東的心頭。
於是,這一個失神,他來不及刹車,車頭狠狠的撞在山體上,張振東的腦袋砸在方向盤上。
不過他沒有受傷,也懶得抬頭,而是哭了一陣子,又揮手打了自己幾個耳光,然後頂著臭烘烘的衣服,亂糟糟的雞窩頭,扔了車,一步深一步淺的蹌踉前行著。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還有,絕望!
咕咕咕,咕咕咕……肚子裏麵傳出了五髒廟造反的聲音。張振東兩天沒有吃飯了,靈魂是麻木的,但肉身仍舊活著,所以會感受到饑餓。再加上他現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憑借本能,所以自然也要本能的去找食物。
可是,這深山老林裏,哪兒能找到吃的?
張振東餓的心慌,頭暈,眼前冒出一串串的小星星。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好在路邊撿個棍子,拄棍前行。
又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似乎沒有路了。
前麵的坑窪更加巨大,張振東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身上也有多處被摔傷刮傷,整個人鮮血淋漓,越發的淒涼。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張振東看到了前麵有微光。
雖然那些光芒很弱小,如同在暴雨中掙紮的螢火蟲。但那些光源可不少。東一個西一個,漫山遍野,亮出了不下於三十點的微光。
顯然,這是個村子。不過根據交通的狀況來推斷,這村子應該比以前的桃花村還要窮個十幾倍。
桃花村最起碼還有一條公路通向外麵,但這個村子沒有路。張振東丟了車之後,沒走多遠。麵對的就是溝壑,懸崖,大河,半空棧道!不知道經曆了多少的危險,爬過了多少做陡峭的山崖,最終才來到這個村口。
“什麼?這是牛家村?”張振東吃了一驚,因為這個村子很古老。在村口還有一個木牌坊,牌坊上麵有一塊破爛的杉木匾,張振東眼力過人,所以看到了匾上的三個字:牛家村。
“天啊,老子開了兩天的車,最後居然來到了牛家村,這麼看來,我是圍著鎮子轉了兩天兩夜?整整兜了15圈?隻是那個栗發美女的出現,才使得我改變了線路?然後來到了這牛家村?”張振東傻眼了。不過瞬間,他就釋然了。
因為這兩天的時間裏,他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區別,做過什麼事情,他自己都不記得。
嗯,有一件事情他依稀還有點印象。那就是他行走到某處,看到有個小男孩兒在放羊,還喜滋滋的數著他爸爸給他的幾枚硬幣零花錢。看著那個很像自己小時候的男孩兒,張振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或許是得了魔症,偏偏就想要做點兒壞事,然後把那小男孩兒的錢搶了,又給遠遠的扔掉,讓他再也找不著。
最後,麵對那牽著狗,追著他又哭又罵的小男孩兒,張振東很開心……
或許,這也是一種發 泄吧。
人性是複雜的。為了弄明白人性,張振東前段時間苦修心理學。可到了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自己根本不懂心理學。因為他連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都還沒弄明白。
不過現在的張振東,可沒有力氣使壞了。他快要餓死了,再不找到吃的,就算是有真元傍身也無法恢複體能。所以,他也不嫌棄這充滿邪氣的牛家村了。直接走到一個就近的土房子前麵,去敲門。
戶主以為是鄰居來訪,倒也爽快。三秒鍾之後就開了門。
不過開門的,卻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看到她,張振東那麻木又空洞的眼睛裏麵出現了一絲驚訝。因為這個女人穿著衣服有點兒像清朝滿族的服裝。隻是其胸的兩處,被掏空,把那健壯粗糙,黑不溜秋的“奶”給露了出來。
這女人不漂亮,還是很醜的那種。張振東之所以驚訝,是驚訝於她的露。
“露‘乳’族!方友明倒是提到過。說這牛家村的人,是苗族和越南的混血,一個還沒有記入史冊的民族。但生活方式,卻和露“乳”族一樣。因為她們信仰太陽神和月神,時時刻刻都要露出那裏,以便沐浴到星神的光芒。”張振東眼睛咕嚕嚕一轉,因為過分的驚訝,他的臉上居然恢複了一絲久違的“靈性”。不再是之前那種麻木,行屍走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