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可是那個女人，隻看了張振東五秒鍾，就發出一聲慘叫，“嘭”的關上門。
恢複思維的張振東，反應自然不慢，立刻就要解釋。
不過他就說了“我不是”這三個字。便生生的住口了。
因為他聽到裏麵至少有五個女人的詢問聲，還一個男人以及一些孩子的驚呼聲。這讓他想起了牛家村的一夫多妻製。
剛剛恢複神智，就要麵對這麼多“邪門兒”的事情，張振東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不過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有兩個膽子比較大的女人，再次把門開了一條縫。
張振東卻是一眼看到，她們依然是露的……她們那裏，依然是粗糙而巨大，還被太陽曬的黑不溜秋的。
那兩個女人，看見張振東渾身傷口，鮮血淋漓，衣服破爛，頭發亂糟糟的……也以為她是鬼，所以什麼都不說就把門給關上了。
吃了一個豐盛的閉門羹，張振東苦笑一聲，隻好去下家。
結果下家也以為是鬼上門，根本不給張振東說話的機會，就把門關了。
一連五家下來，張振東吃夠了閉門羹，整個人又變得麻木而茫然，準備不去求別人了。可就在他要從第六家門前離開的時候，卻是渾身一顫，停下腳步。
因為他聽到了裏麵有打罵的聲音。
“兩個短命鬼！你們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吃那麼多幹什麼？簡直是浪費糧食！還瞪？還敢瞪我？看老娘不打死你們。”啪啪啪，嘭嘭嘭，毆打聲和一個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從裏麵傳了出來。
不多時，就一男一女兩個稚嫩的哭泣聲也傳遞了出來。
“簡直是豈有此理！生病了就不給吃飯麼？還是不是你們的孩子！”
張振東頭皮一顫，本能的正義感就忽然在枯萎的心靈中覺醒，然後他就要踹開門，拯救那兩個無辜的孩子脫離苦海。
可就在他的腳要挨著那門的時候，腦海中又噩夢一般閃現出李真茹和李莎子！
我自己都不是人類了？還有什麼資格代表正義出手？——張振東瞬間頹然，垂頭喪氣的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似乎是多管閑事的個性未泯，張振東沒走遠，就在那一家人的房角下坐了下來。
他的身子靠在牆上，閉著眼睛，百無聊賴的看著烏七八黑的天空。
他麻木的聽著孩子的哭泣，女人的叫囂。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女人似乎打累了，就凶狠的吼道：“兩個死累贅！給老娘滾出去！別把病傳染給我們！”
“小蘭，聽話，快帶弟弟去外麵吃飯。”終於，一個中氣不足的男人說話了。似乎在吩咐年長的姐姐小蘭，趕快帶弟弟出去。免得又要挨打。
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來，方友明說的沒錯，牛家村的男人雖然性 福，一夫多妻，但當家作主的卻是女人，身為男人他就隻是苦力，也是傳宗接代的工具，毫無地位可言。所以，即便是屋裏的那個男人明顯很心疼自己的兒女，可也不敢多說什麼。
嗤！
張振東搖搖頭，鼻孔裏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
不多時，門打開，兩個髒兮兮，瘦的幹巴巴的孩子出來了。
看年紀，她們大概是十三歲，十一歲。
隻是因為他們都病的太厲害，所以張振東實在是瞧不出來他們的模樣如何。也因為太小，所以他們還沒有開始“露”……
兩個孩子，都用大瓷碗，端著一碗白米飯。上麵是菜。
不過這一戶人家似乎很窮，所以張振東沒有從她們的碗裏看到肉。就是土豆片，白蘿卜絲，胡蘿卜丁三樣菜。並且三個菜有兩個都是蘿卜，這都窮到什麼地步了？可想而知！
隻是張振東實在是太餓，現在看到白米飯都要流口水。
“弟弟，那兒好像有個人。”那個叫小蘭的姑娘，端著碗還在哽咽，根本沒法吃飯。正抬頭哭泣，看到張振東的腿，以及微微露出來的上半身，她就猛然停止哭，指了指那邊。
“哪兒有人？”弟弟似乎比較堅強，現在不哭了，正慢吞吞的吃著飯。
“就是那兒啊。”小蘭又指了一下。
“呀！好像還真有個人。”弟弟一看，就不淡定了。端著碗緊張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