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議梳妝浪子揮金 做媒的虞婆索謝(1 / 3)

話說陸書送月香回至進玉樓,在月香房裏坐定,說了些笑話,月香叫人買了四碟茶食恭維陸書,月香將瓜子咬出仁子,遞與陸書吃。陸書同月香捏手捏腳的鬧笑,因見月香膀臂上帶的是銀鐲,陸書道:"你因何不帶金錫?"月香道:"你還要呆呢,我若有金鐲,怎麼不帶著架勢呢?"陸書道:"我明日弄副金錫把你,你可要不要?"月香道:"我說同你是線頭,我穿得好、帶得好也是你的臉麵。別人還要向線頭說,要衣服首飾,名為放差。像我這樣拙口鈍腮、礙口識羞的,不會同人要這樣那樣。如今承你愛厚,弄了金錫來把我,我若是不要,我豈不是要呆了。"陸書道:"這要你歡喜,我明日定辦。"月香道:"你弄金錫把我,我有甚麼不歡喜呢!我若是不歡喜,我豈不是真要呆了!但有一件,那耽名不耽利包的,我是不要;你要弄就弄副實的,至菲要八兩重罷罷,也是多謝你。"陸書道:"包你如意。"兩人又說說笑笑,頑頑鬧鬧,此時已將近四更時分,陸書才立起身來說走,月香又拉住他說了'許多閑話,才讓陸書走。月香送至樓口,陸書才下了樓梯,月香又將陸書喊上樓來。陸書道:"你有甚麼話說?"月香並不嘖聲,過了半晌才道:"你明日早些來,同你有要緊話說。"陸書連聲答應下樓,帶著小腸出了進玉樓,有人跟著他主仆,到了天凝門城門首,那個人將城門喊開,讓陸書主侮進了城,那個人才回到進玉樓去了。

陸書回到站爹家門首,小喜子敲開大門,那看門的仆人肉陸書道:"陸大爺回來了。太太因你大爺每日回來得遲,不知大爺在何處,屢次拿阿我,小的們怎敢在太太麵前說甚麼呢!"陸書道:"難為傷們,我明日重重的謝你。"那仆人道:"大爺是自家人,說到那裏去了。"陸書由他說著,匆匆回至書房宿歇。一宵已過,次日黎明即便起來,洗漱已畢,帶了銀子,同小喜子走到多子街金珠店裏,換了八兩赤金,將銀兌清,拿著金子送到新勝街首飾店裏打金鐲、講定工價,當時付訖。又把了一百錢與小喜子吃飲食,叫他在那裏等著。陸書進鬆風巷走參將署前到了教場方來茶館,因來得太早,賈銘們尚未來到,遂先在那裏泡菜,等侯了多大一刻工夫,賈銘來了,彼此招呼入席,坐定,泡了榮來。賈銘道:"昨晚賢弟送月相公回去之後,他三個人總在那裏住的,今日到了此刻,還不曾來。等他們來了,今日要罰他們做個東,請請我兩人。"陸書含笑答應。又等了半晌,吳珍、袁猷、魏璧一齊來到,才人了座,賈銘道:"三位賢弟昨夜辛苦了,睡到此時方才起來,今日還是我同陸兄弟代你們賀喜,還是你們請我兩人呢?"袁猷道:"大哥不必取笑,今日我兄弟的主人。"賈銘道:"我隻要有得吃就不說了。"大眾一笑,各自用過早點,談了些閑文。

日將交午,袁酞邀著眾人到了強大家內,才進了門,袁猷就叫三子去請月香,三子答應去了。眾人仍到桂林房裏坐下,有人獻茶、裝水煙,又開燈與吳珍過癮。一刻工夫,月香已到,進了房來,彼此招呼人坐。大眾在那裏用過中酒午飯,散坐談笑。到了太陽將落的時候,陸書看見小喜子站在房門外,陸書起著走出房外,將小喜子喊到無人之處,小喜子將金錫遞與陸書道:"小的在錢店裏央人比過分兩,係毫不少。"陸書點點頭,將金錢一看,擺在袖內,仍到房裏坐在月香旁邊,挽住月香的手,悄悄的將金鐲遞與月香,月香會意趕忙收藏好了。到了晚闖席散之後,賈銘、魏璧各自回家,吳珍、袁猷仍在那裏住宿,月香仍要陸書送他回去。到了進玉樓,陸書將昨晚送他到城門首叫城的那人喊至月香房內,說道:"昨晚難為你。"食了他一塊銀子。那人道了謝,下樓去了。陸書叫月香將銀錫除了,換了金鐲。在那裏談談笑笑,又頑到四更時分,方才起身。仍是昨晚送他的那人跟到城門首叫城,讓陸書進城回去。'次日陸書又請眾人在強大家,將月香帶來,擺了中晚兩台酒,頑了一日:酒闌席散,也有在那裏佐的,也有回去的。他們是朝朝擺酒,夜夜笙歌,不必贅敘。且說袁猷因允了雙林送對聯,自揣這筆墨之事不甚通徹,做不出對句,懇求幾位斯文朋友代撰對句。因雙林兩宇難以對仗,過了數日,那朋友胡亂撰了兩副對句送與袁猷,也不知好歹,買了兩副裱現成了的對聯,送到宇館內,將對句寫好,落了上下款,興匆匆帶到雙林這裏。雙林將對聯展開一副,這見上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