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若媚高興異常,她叫道:“小薇。”
白薇驚喜地叫道:“媽媽!”
母女倆緊緊擁抱。
蔡若媚問:“從南京來?”
白薇回答:‘到香港去了一趟。“
蔡若媚問:“爸爸好嗎?”
白薇說:“好,就是煙抽得凶。”
蔡若媚問:“大學快畢業了吧?”
“還差一年。”
蔡若媚說:“畢業了就到美國去攻碩士吧,別在大陸這鬼地方呆了,到處都是黃土。”
白薇說:“爸爸那脾氣你還不知道?兵聽將令草聽風。”
劉吉祥正好下台來。
蔡若媚說:“楠楠,快來,這是小薇,我的獨生女兒。”
劉吉祥說:“早就聽校長念叨過你,比我想象的還要靚!”
白薇說:“你好。”
蔡若媚說:“楠楠是這裏的優秀學員。這幾天你們就住在一起吧。”
晚上。劉吉祥看到白薇換衛生紙,不禁驚訝道:“哎呀,你怎麼出這麼多的血?”
白薇說:“我來月經了。”
劉吉祥驚奇地問:“月經,那是打哪兒來的?”
白薇瞪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沒有來過月經?”
劉吉祥不安地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我。。。。。。”
又一天晚上。
白薇端來溫水,卷起旗袍洗下身。
劉吉祥坐在床上嘟囔道:“你也不嫌麻煩,哪兒有天天洗的?”
白薇不滿地瞥他一眼,說:“我十歲時,媽媽就讓我天天洗,女孩子哪兒有不天天洗的?就你髒,臭死了!”
劉吉祥說:“我每禮拜洗一次澡呀!”
白薇把水弄得“嘩啦啦”響,說:“那不行,不一樣。”
第二天上午。
白薇說:“媽,我不能跟他一屋住了,他是陰陽人!”
蔡若媚得意地笑道:“他是我的傑作!”
蔡若媚的豪華別墅,屋內,,劉吉祥正在一個大浴盆內快活地洗浴;一邊洗,一邊輕聲吟唱:“莫折我,折我太心酸。
我是護城河邊柳,這人折了那人攀,
快活一瞬間。”
隔壁臥室內,蔡若媚半臥床上。
蔡若媚讚道:“好,真不愧是金嗓子,我聽得險些抽了筋。。。。。。完了沒有?”
劉吉祥說:“來了,來了。”
劉吉祥穿著一件薄如蟬翼的肉粉色睡衣,腳穿紅牡丹圖飾的拖鞋笑盈盈走過來。
蔡若媚站起身,色迷迷望著他,一把將他攬到懷裏。
蔡若媚說:“你真是一顆水白菜。”
劉吉祥撒嬌地說:“那你是白菜葉上的一個蟲兒。”
蔡若媚說:“對,對,老蟲子。”
劉吉祥笑道:“還是一個瘸腿的,留著哈拉子的大肥蟲!”
蔡若媚說:“太對了,我的寶貝!”
急吻如雨。
劉吉祥理了一下紛亂的雲鬢,扶了扶壓發珍珠,說:“你嘴裏都有味了,我去給你沏一壺龍泉茶,去去火。”
蔡說媚說:“都是吃那些烏龜王八蛋鬧騰的!我這肚子裏都是烏龜王八蛋!”
劉吉祥一忽兒端了一壺熱茶出來,倒了一杯給她。
劉吉祥說:“老公,看茶。”
蔡若媚:“怎麼成老公了?”
劉吉祥回答:“如今世道,是非顛倒了。”
蔡若媚接過茶碗,“咕嘟嘟”一飲而盡。
劉吉祥嬌聲笑道:“瞧你渴得這樣,好像喝了不要錢的茶。”
蔡若媚說:“你沏的茶,別有味道。”
劉吉祥說:“你這老嘴,好像是玉鑲的,還挺會說話。”
蔡若媚回答:’你也挺會說話。“
劉吉祥說:“我可不是平民院裏長大的,我是書香門第,良家女子。你怎麼幹上這一行?”
蔡若媚說:“說來話長,我爹是蘇州城裏有名的詩人,那一年四爺府裏一個格格到蘇州遊玩,爹知道我唱歌好,讓我去陪格格,那天晚上我陪格格坐船遊蘇州河,我在船上給他們唱歌。格格靠著船窗望月亮,手腕上露出金手鐲。盈盈月下,她多喝了幾杯,已倒在船艙裏睡了,幾個衛兵也醉得東倒西歪。這時,我看到水底下升起一個大白瓜,仔細一看,原來是個人,他看到我,朝我擺擺手,示意我別聲張。他伸出一隻手,擎住格格的手腕,脫下她的金手鐲;格格大聲叫喚,衛兵們全醒了。這時,聽到有人在水中說,‘我是白雀兒,希望明察,不要冤枉別人’。說完,不見了,格格非常生氣,命令各級官員一定要抓住白雀兒。可是過了幾個月,也沒有抓住這個飛賊,蘇州的官員紛紛被革職。。。。。。。。。”
劉吉祥聽了,頓覺眼前升起一片水霧。
蔡若媚又繪聲紛色地講下去:“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家裏洗浴,那家夥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進來。當時我看到一隻‘猴子’爬了進來,嚇得昏了過去。醒來時他睡在一邊,他嬉皮笑臉地說,‘小妹子真仗義,要知道,格格那個金手鐲價值連城啊!’說完,給我一些銀兩。我說:‘誰要你的臭錢,我是良家女子;你給我破瓜了,你賠’!他聽了,嘿嘿笑道,‘那晚我在水下聽你在船上唱歌,都迷得抽筋了。。。。。。。。。”
劉吉祥問:“後來呢?”
蔡若媚說:“後來我就成了他的二姨太。”
劉吉祥道:“原來白雀就是老爺,老爺原來以前是個飛賊。”
蔡若媚說:“喔,這可是機密,不可外泄。”
蔡若媚抱起劉吉祥,落下幔帳,吹熄蠟燭。
一個黑色投影愈來愈大,是黃櫨。
黃櫨說:“將軍大人。”
蔡若媚驚得放下劉吉祥,躬起身子。
黃櫨說:“茶裏有毒,一年後發作,解藥在我這裏,你要活命,就要聽我的調遣。”
蔡若媚氣得渾身發抖,顫聲道:“你也太歹毒了---。。。”
黃櫨“嘿嘿”冷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蔡若媚耷拉下腦袋,說:“好,聽你的。”
黃櫨的投影消失了,一片黑暗。
劉吉祥問:“怎麼了?”
蔡若媚說:“黃飛虎一共有兩個女兒,這個人是他的大女兒黃櫨,非常歹毒,也在金三角。”
劉吉祥發出一陣狂笑。
蔡若媚問:“你笑什麼?”
劉吉祥說:“你故弄玄虛。”
蔡若媚問:“你怎麼知道?”
“我明察秋毫。”
蔡若媚問:“你到底是哪條道上的?”
劉吉祥說:“不知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我是兩性人。”
這一天,蔡若媚別墅賓客盈門,川流不息。
張燈結彩的門上貼著“壽”字。酒席上,蔡若媚紅光滿麵。
陪坐的有白薇、劉吉祥和眾匪首。
賓客們溢美之詞不絕於耳,蔡若媚笑臉綻開。
白薇滿腹心事,憂心忡忡,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吆喝聲,猜拳聲,喝彩聲此起彼伏。
蔡若媚喝得酩酊大醉,叫道:“弟兄們!今天是我五十大壽,在這大喜的日子裏,正趕上滄桑歲月,風雲突變,幸喜有我的獨生女兒小薇、學生楠楠,還有諸位弟兄陪伴,我蔡某人不勝榮幸,今兒個高興,咱們請楠楠給我們跳個脫衣舞怎麼樣?”
眾匪首齊聲喝彩。
匪首甲叫道:“好極了!”
匪首乙說:“楠楠,來一個!”
蔡若媚說:“楠楠,給大家助助興。”
劉吉祥站起來,說:“好,既然大家賞臉,我就獻一回醜,也算來一個實習表演,我先去化化妝。”
劉吉祥出去了。
兩個匪首也喝得半醉,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蔡若媚有些醉了,她指著白薇說:“跟你大哥們喝一杯,喝個交尾酒,哈,哈!”
白薇不高興地一撅嘴,說:“你瞎鬧什麼?”
蔡若媚皮笑肉不笑地說:“大壽的日子,高興,他媽高興!”
她抄起白酒,倒了三大杯,分別遞給匪首,最後一杯酒遞給白薇,白薇不接。
蔡若媚叫道:“喝!”
白薇回答:“不喝!你知道我從來不喝酒。”
蔡若媚叫道:“不喝酒,那你喝奶?!”
白薇冷冷地說:“你喝的才是奶。”
蔡若媚說:“你他媽掃我的興!”
她將杯中酒潑在白薇臉上。
白薇用手抹去臉上的酒水,說道:“灌了這點馬尿,你就撒酒瘋!”
蔡若媚氣急敗壞地抄起酒瓶,擲向白薇,白薇的額角中了酒瓶,淌著血。
她哭著跑出大廳,跑出門口。
劉吉祥打扮成一個妙齡女郎,身著時髦的邊衣裙,款款走進來。
劉吉祥媚笑著做了幾個飛吻,打了幾個匪子,然後開始表演脫衣舞。
在音樂聲中,劉吉祥一件一件地脫著。。。。。。
匪首們狂笑著,手舞足蹈。
當夜。蔡若媚的臥室內,床上,蔡若媚、劉吉祥交股而臥。
蔡若媚說:“楠楠,我這一輩子作的孽太多了,滿手都是血,有時我恍恍惚惚看到吊死鬼來勾我,我嚇壞了,我害怕,我孤獨!楠楠,你給我作證,我沒做什麼虧心事啊!怎麼鬼總來串我的門兒?!”
劉吉祥說:“校長,您還是多留點後路吧。您要作孽太深,共產黨是不會放過您的。”
蔡若媚說:“我不是就為梅花黨多培養點特務嗎,我手裏沒有多少人命。”
劉吉祥說:“您的軍銜是少將,聽說共產黨定個規矩,凡是營長以上的都夠挨槍子兒的。”
蔡若媚聽了,心裏一陣哆嗦,說道:“楠楠,你發現沒有,小薇最近看你的眼神不對,兩眼冒著凶光。。。。。。”
劉吉祥憂心忡忡地說:“是不是她聞出點味兒出來了。”
蔡若媚說:“這個丫頭精得很,跟她爹一樣,反正她在這兒呆不長,不過你可留點心。”
劉吉祥變得嚴肅起來:’校長,您要答應我一件事。“
蔡若媚支起身子:“說吧。”
劉吉祥說:“幹到一定時候,我想到美國去,正正經經娶個有身份的漂亮女人為妻。”
蔡若媚說:“我答應你。”窗戶上露出一雙鄙夷憤怒的眼睛,是白薇。
白薇手一抖,一槍打中了劉吉祥的手腕。
劉吉祥“哎喲”叫一聲,他的手腕淌著鮮血,淌在蔡若媚的脊背上。
蔡若媚大叫一聲,踢翻了劉吉祥,從枕下摸出手槍,躲到床後,向窗戶射擊。
一陣亂槍。雙方對射。白薇的子彈朝劉吉祥的躲處射擊。
劉吉祥爬向衛生間。
肖克不小心弄落了一片碎瓦。
“誰?”
劉吉祥一聲尖叫,呼地拉滅了電燈,屋內又恢複黑暗。
鴉雀無聲。
一會兒,扮成女人的劉吉祥蓬鬆著卷發,手提一個褐色皮箱匆匆走出院門。
他朝四周望望,然後神情緊張地朝胡同西口走去。
肖克尾隨劉而去。
劉吉祥步行來到景山後街,發現肖克跟蹤。
前麵出現一個公共廁所,劉吉祥進入女廁。
肖克不便進去,在外麵等候。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他出來。
這時恰巧有個小姑娘往女廁走。
肖克小聲地:喂,小妹妹,你看看女廁所裏有沒有人?
小姑娘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肖克:我老婆說上廁所,一直沒有回家。
小姑娘點點頭,進了女廁所,一忽兒出來道:叔叔,裏麵沒有人。
肖克走入女廁所,果然無人,兩側紗窗有一處已破開。
肖克又來到男廁。
一個人正蹲在那裏大便,他雙手舉著一張報紙。
肖克: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他搖搖頭。
肖克看到公廁緊鄰一個夾道,爬上去一看夾道內有掃帚、簸箕等物,還有一個皮箱。
肖克打開皮箱,是女人的衣褲、妝妝品和一束假發。
肖克又翻過來。
男廁內那個人不見了。
肖克衝出男廁。
那個男人正飛也似鑽入一輛汽車。
汽車飛馳而去。
肖克連忙追過去,正見一個人騎車而來。
肖克對那人說:我是公安人員,借給我自行車用一下,我叫肖克。
汽車飛馳。
肖克騎車飛跑。
汽車在華僑大廈門口停下來。
劉吉祥從車上下來踉踉蹌蹌衝入大廳,衝入衛生間。
汽車飛馳而去。
肖克騎車追到華僑大廈門口,一扔自行車,也衝了進去。
肖克問一個服務員:剛進來的一個先生到哪裏去了?我是公安人員。
服務員:有個人跑進了衛生間。
肖克來到衛生間,一個個開門尋找,有一間門反鎖著。
肖克掏出手槍:快出來,你跑不掉了!
毫無動靜。
一股鮮血從門縫底下流出來
肖克用力撞開門。
劉吉祥坐在便池上已經死了。
他的背部插著一支梅花鏢。
他為什麼從從容容地坐在馬桶上死去?
肖克關上衛生間的門,推開劉吉祥,坐在便池上,拉開手紙卷
奇跡出現了。
手紙拉出一米長,出現了血寫的一行字:
土地廟下坡7號。
劉吉祥暴露以後,索性以一個女人的麵目出現在世上,取名為劉爽。
劉吉祥消失了。
劉爽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