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 / 1)

等正式比賽的時候,原本打算參賽的安言在臨上場3分鍾的時候結了一個電話,隨後優哉遊哉的告訴我他不去比賽了,還說什麼讓我住在他家一段時間幫他照顧張成俊(狗),自己則要火速去外地開會,短時間內沒辦法回來。

我頂著一張苦瓜臉問林兮然老板走了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平時老板那麼疼你,現在老板有難,你還不趕快頂上啊!”林兮然挑了一下眉毛,一幅語重心長的樣子:“小張啊,做人要厚道啊。。。”

我隻好厚道的換上了原本應該是安言傳的球衣,懷著革命烈士走上刑場的心情走上了燈光燦爛的籃球場。眾多男同事看見我這個樣子紛紛拍著自己的頭說“完了,完了。要以負比分結束戰鬥了。”女同事則瞪著自己大小不等的眼睛,上下牙齒不停的“切磋”。她們可都是想看老總一展雄姿的人啊。

我看了一眼四周,估計支持我的隻有林兮然一個人了,她滿懷母性氣息的高呼:“張成俊,你要繼承安言的遺誌啊!”看著她一連慈悲的樣子我懷疑她想呼的其實是“兒啊,要為母親爭光啊。”

最後,我所在的紅隊以3:67的懸殊比分敗給了蘭隊,擔任隊長的一位男同事用足以拍死棕熊的力量拍著我的肩膀:“老大,我原來可是校籃球隊的隊長啊,原以為什麼樣的球員我都見過了,如今你還真是彌補了我人生中的一大‘遺憾’!”

我訕訕的笑了一下,心裏苦得想哭,嗚~~~~~~~又不是我想上的啊。。。

籃球賽以後,我成了公司裏的運動衰星,十分覺得自己沒臉見人,好在安言不用我來接送,每天住在他家裏給他喂喂哈士奇到也蠻輕鬆的。

隻是。。。有一點空虛,有一點想他了。

時常會笑話自己怎麼變得那麼像個姑娘了,就算安言對我再好也用不著我在這裏對他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隻是在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這是自己心中長出的一顆嫩綠幼小的芽,反而覺得自己在現在這個社會裏還那麼有情有意,念念不忘滴水之恩實在是千年不遇的好人一個。。。

半個月以後給我一滴水的人回來了,我到機場去接他的時候他看著我很溫暖的笑了一下,然後命令我趕快把他拉回公司,完全不顧自己灰頭土臉滿身塵土毫不紳士的樣子。

我從後視鏡裏偷偷的看他。

“張成俊還好吧?”他的聲音很疲倦。

“我很好啊。”

“。。。我說的是我家的狗。。。”

“。。。他也很好。。。”

想見的人忽然間回來了,倒不知道說些什麼,該怎麼開口了。現在我和他的樣子倒真像老板和司機的樣子,一個專心致誌地開著車,一個閉緊嘴巴養在椅子裏。

“張成俊。。。”身後仿佛飄來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都不確定它是否開口叫我,我沒回答,隻是伸長了耳朵看能不能捕捉到其他的聲音。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有沒有想我。。。”

放在方向盤上麵的手一抖,這人,就那麼喜歡狗啊?

車開到公司的時候他睡著了,半躺在座位上麵,衣服皺皺巴巴的,我猶豫著該不該把他喊醒,一想到他下飛機鐵青著臉的樣子猜這可能是有什麼大事要宣布,趕緊伸出手想把他搖醒。

“妍緋。。。”他輕輕地念著,我的手停在半空,沒由來的心裏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酸酸疼疼的蔓延開來,我看見他的嘴又動了幾下,含含糊糊的聽不清楚。

安言,你又在想你的愛人了嗎?你。。。有夢到她了吧。。。

後來,把安言弄醒的是一輛呼嘯而過的奔馳,他睜開眼睛看見慌慌張張想站直身體的我猛地伸出手把我拉進他的懷裏,我僵直著身體完全忘記了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公司門口,對著一個意外的擁抱的震驚被我拋在腦後,壓過這些震驚的是在那一瞬間堆積在安言眼角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