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奇看著她那驚喜的表情,甚是疑惑,“前輩,怎麼了?你認識晚輩的師父?”
“臭小子,什麼前輩呀,”陽檣兩眼瞪著葉奇,哼了一聲,卻又嗬嗬地笑起來,“我是你師娘,還前輩呢。”
幾人聞言一怔,葉奇更是驚愕,“師娘?”
陽檣笑道:“那老頭子應該跟你說過吧,他有個妻子,名叫陽檣,後來與他失散了。”
“師父是跟我說過,你真的是師娘?”他似乎有些不相信,不相信連師父多年都未找到的他的妻子------自己的師娘竟會在這裏,他立即跪在地上,“師娘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陽檣歎了一口氣,“我們失散時,我才二十幾歲呢。那時,他說他有個生死之交的朋友找他去幫忙辦一件事情,當時我有孕在身,就沒跟他一起去。當他走後第二天,就有人上門來找他,但那些人蠻不講理,於是,我便和他們打了起來,然而他們人多,又使用了暗器,因此我苦拚之下身負重傷逃了出來,而那些人卻緊追不舍。後來,我也不知道我逃到了哪裏,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救了我。從此,我便跟他做了徒弟,學醫。但我也經常出去打聽他的下落,但都沒有找到。後來,我就在這裏住下了,有時,也出去轉轉,順便為人治病。”
葉奇和林茵妍聽完,忽然間覺得有些傷感,葉奇低聲道:“其實,師父一直在峭樹山,他也一直在找你。”
陽檣聞言,忽的眼睛一亮,滿臉笑容,“峭樹山?好,那我明天就去找他。”
然而,葉奇和林茵妍卻皺了眉頭,低下頭轉向一側,不再說話。
陽檣見此,問道:“怎麼了,難道我去找他不好麼?”
葉奇仍然低著頭,“師父曾經練過一種武功,每隔兩年就會有一次五個月的停止期,在那期間不能習武。但十年前的那一天,師父為了救我,冒險動武,因此,師父是為了救我……”他的聲音開始有些哽咽,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低泣之聲,“師父因為冒險動武救了我,才會在五年的那一天筋脈……自斷,因此……去逝了……”他在說到最後這兩句話時,幾乎語不成聲,心裏比刀割還要痛。
陽檣的臉色葛然便得蒼白,臉上的表情驚愕而又悲傷,眼睛裏也沒有一絲神色,她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找了這麼多年,等了這麼多年,思念了這麼多年,而現在,等到的結果竟然會是這樣。
而葉奇的心裏也是極其的痛苦,師父和師娘失散了這麼多年,他們互相尋找,等待,思念。而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師娘,然而,師父卻又不在了。這是多麼殘酷的現實啊!
葉奇低聲安慰她道:“師娘,你也不要太傷心了,師父在天有靈,亦不會希望你如此的。”
良久……,良久。
陽檣慢慢地抬起頭,“我早知道那武功不是什麼好東西,叫他不要練,卻沒想到,他還是練了。”
“所以師父才到了峭樹山。”葉奇見陽檣的神色恢複了幾分,心裏也就輕鬆了一些,“為了不讓別人去打擾他,師父也在山上的樹林中布下了同樣的陣勢。”
“他曾說他不收徒弟的,我還和他打過賭呢,結果,他還是收了你這個好徒弟。”她歎了一口氣,“哎,我幾乎跑遍了江湖,都沒找到他,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那山上,那老頭子。”
她又側頭看了看那快要烤熟的野兔,籲了一口氣,“算了,人都這麼老了,也不想那麼多了,即使他還活著那又怎麼樣,我這老太婆能多活一天,就不錯了。”
葉奇和林茵妍聞此,心裏一陣酸楚,師娘在不知道師父已死之前,還可以尋找和等待師父為支撐而活下去,但現在,還有什麼能再支撐她呢?
“師娘,你跟徒兒一起去權武閣吧。”葉奇覺得隻有這樣最合適了。
陽檣搖搖頭,“我可不去,我可不想再卷入那江湖之中。”
“不會的,我們會保護你的。”林茵妍有些詫異,“再則,你一個人住在這樹林中,也不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