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揚州到權武閣路途很是遙遠,當太陽和月亮經過了兩次循環,日月兩次交替,白天和黑夜兩次輪流後,上午,葉奇,林茵妍,薛棋浩和綠兒四人終於漸漸地靠近了豔憐山,權武閣。
葉奇老遠就看見了豔憐湖邊圍著一大群人。
那些人中不僅有月希宮的人,還有儀風樓和灰莽會的人。三大門派圍剿權武閣。
葉奇見此,對其餘三人低聲道:“我們繞道上山。”說完,方向一轉,往另一邊上山去。
豔憐湖的另一邊,站著權武閣的兩位堂主,四豪,林遠新以及權武閣的弟子,個個都有些警惕而嚴陣以待。
白衣財絕身後站著江紅月和蓮欣,她們二人身後是百餘名月希宮弟子,其中有不少武功不弱的人。白衣財絕的左邊是儀風樓的人,而儀風樓樓主吳千紅居然沒死,還活著,她身後站著她唯一的徒弟以及她的兩大護衛,後麵也有百餘名儀風樓的所屬弟子。白衣財絕的右邊是灰莽會的人,而頭領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名叫範成,在他的身後,也有兩名中年大漢,即灰莽會的左右使者,他們身後亦是百餘名灰莽會所屬。
本來,這次三大門派都選了一些精英到來,目的是徹底把權武閣剿平,而葉奇又沒事先做好準備。如此看來,權武閣的危險已迫在眉睫。
葉奇走到綠兒身旁,“綠兒,你身上有傷,就不要出去了,待在這裏。”
綠兒搖頭急道:“權武閣是我的家,現在麵臨大敵,我怎麼能不管呢?”
葉奇倏的伸手,點了她的穴道,“我會保護好權武閣的。”他又轉身對李旭道:“你好好看著小姐,別讓她出來。”
李旭應了一聲。
葉奇忖道:“現在形勢危急,我們又沒事先準備,隻有硬打了,希望能把權武閣的損失減少到最小。”忽然,他走進房內拿了一包東西出來,又分給林茵妍和薛棋浩一人一些,然後又說了些什麼,隻見林茵妍和薛棋浩立即走了出去,而葉奇直往山下奔去。
這時,白衣財絕獰笑道:“隻怕那乳臭小子不在,你們這些人也隻是廢物了罷。”
“我們不用跟他們廢話,一起殺進去鏟平權武閣。”吳千紅冷冷道。
餘承帆淡淡地一笑,“那也得先過我們這一關。”雖然,他說得有些輕鬆,但心裏卻十分警戒與擔憂。
“那小子不在,你們這一關也就一點用都沒有。”範成說話時,一副得意而信心百倍的模樣。
“真是慚愧,本閣主來晚了,讓各位久等了。”範成的話剛剛說完,葉奇的聲音便傳來了。
眾人聞聲望去,見葉奇正從山上掠下,站在餘承帆等人的前麵,不禁心中一震,“這小子怎麼突然回來了?”
餘承帆等人也是一陣詫異,信鴿是昨天下午才放出去的,怎的他們的閣主這麼快就回來了。但心中終究是輕鬆了一些,又有一絲喜悅。
葉奇微微笑道:“適才本閣主忙一些事情去了,畢竟尊駕到來,本閣主得好好準備準備。”
那些人一聽葉奇說他在準備一些事情,心中不禁又是一涼,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白衣財絕冷冷道:“葉閣主,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們三大門派既率所屬前來,希望能正大光明的與你們打一場,至於上次的偷襲之術,還是不要使出來的好。”
葉奇淡然一笑,道:“正大光明?好,本閣主自然不會像有些人那樣施用陰毒奸詐的手段。那本閣主不妨告訴你們,這四周都已經安排了各種暗器,而且數量不少,希望各位多小心。這夠正大光明了吧。”
那些人聞言,驚怒交加。
餘承帆等人聞言也是一怔,不知他們的閣主說的是真是假。
其實葉奇根本沒有安排什麼暗器,他這麼說,隻是為了讓那些人心慌而已,滅他們的威風,激揚權武閣所屬的鬥誌。他也知道,經過上次的一戰,有些人多少是怕他們的。
範成笑道:“你還真是爽快。不過,我們早有準備。這次,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葉奇淡然一笑,道:“哦?本閣主還能耍什麼花樣?適才本閣主不是已經告訴各位了麼?這四周都有暗器,天上地下也不例外。隻要本閣主一聲令下,那些暗器就會忽然出現,這不正是各位想要的正大光明麼?不過,各位請放心,那些暗器不過是一些破爛暗器,小小玩藝而已,傷不了各位的。”
葉奇的臉上一直帶著笑容,不管是微笑還是冷笑,卻都是那麼睥睨天下,讓人覺得心寒,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麼。此刻,又聞此言,心頭更是一涼。不知怎的,葉奇越是說那些暗器無用,他們就越是心驚。
吳千紅怒道:“我們不用聽他廢話,先取了他的狗命再說。”
葉奇卻悠悠的笑道:“吳樓主,真是性急。”說著,他用手撩開白色的衣衫,取下曉風殘月劍,又悠悠的道:“那些破爛暗器雖多,卻沒有多大作用。不是有句話說:‘廢物再多也是廢物’嘛。不過,這把劍可厲害著呢。好劍,自然需要鮮血來滋潤。”他將劍拿在右手中,悠悠笑道:“曉風殘月,不錯。”
忽然,一陣鳥叫聲響起,隻見黑壓壓的一片黑鳥從那些人的頭頂飛過,不停的亂鳴。
葉奇在鞘樹山生活了十年,很是喜歡山林間的動物以及各種飛鳥,經常給它們準備一些它們最喜歡吃的食物。而這豔憐山的樹木茂盛,有不少鳥群棲息於此,而葉奇適才拿出的那包東西正是這些鳥群最喜歡吃的幹糧。
此刻,那些人聽見鳥叫聲,又見黑壓壓的一片飛過來,以為那便是葉奇啟用暗器的信號,不禁微微一怔,心也開始慌亂起來,手一用力,劍已出鞘,做好了準備。
要知道麵臨大敵心中慌亂乃武學之大忌,相反的,應該冷靜。
葉奇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這樣做,隻是為了把權武閣早這次血戰中的損失減少到最小。
白衣財絕畢竟是江湖經驗豐富的人,見此,他立刻喊道:“各位不要心慌,這都是那小子在……”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又有一群鳥從空中飛過。那些惹人討厭的鳥兒由於吃多了食物,因此在空中飛行之時,大多的鳥都落下糞便來,弄得那些人既憤怒又心慌,仰頭持劍向空中的鳥兒揮去。
此刻,葉奇見時機已成熟,右手舉起曉風殘月劍向前一揮,向權武閣所有的人示意,“殺。”
於是,幾乎權武閣所有的人都爆發了,在那一刻徹底爆發了,給那些人來了個猝不及防。
刹那間,號叫,怒叱,哀嗥,暴喝已亂成一片,兵刃聲混合著拳掌聲,碎骨聲夾雜著裂肌聲,連連不斷的傳入每個人耳裏,淒厲的慘叫聲尖銳刺耳。
葉奇手持曉風殘月劍,施展出曉風殘月劍法中最狠辣無比的殘無生境劍法,幾乎是一劍一命。劍尖和劍鋒上濺起朵朵血花,劍身也已變成鮮紅色,他的白衣上也已血跡斑斑。
拚鬥是慘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沒有人憐惜,尤其在這一刻,每個人的腦中隻有一個“殺”字,隻有一個“血”字。
人間佳地已變成了血的戰場,修羅場。
有如狂風暴雨般,又如山崩海嘯------
空中閃過一道道血的彩虹,一朵朵血花盡情而燦爛地綻放,一塊塊血肉毫無顧慮地穿行於空中,或者一顆顆頭顱隨意地翻滾於地上。
曉風殘月劍的劍鋒閃起一道道寒光,金光一閃,直刺範成的胸膛。範成哪裏抵擋得住這般狂猛而殘忍狠辣的劍法,他大口大口地喘氣,好不容易勉強用劍擋住曉風殘月劍,隻聽“叮當”的一聲脆響,他的劍已斷成了兩半,人也倒在一旁。葉奇閃電般衝過去,一劍刺入了他的心髒。血,猛的射了出來,有如水柱般射了出來。
葉奇此時似已瘋狂,一個殺人者。幾乎劍到之處,收命一條,血,隨著慘叫一起爆發,場麵甚是可怖。
在淒厲而尖銳的慘叫聲和一片片血花淩空飛舞之中,葉奇見易之行正和白衣財絕打在一起,而此時,易之行卻有些招架不住。
葉奇仰天長笑一聲,一劍劈開正向自己衝來兩名灰莽會的弟子。隨著兩聲淒慘的大叫,那兩人已在同一時間被齊齊斬成了兩段。刹時,血肉橫飛,血花似乎要擋住葉奇的去路,然而,葉奇已如已發之劍般的速度衝了過去,劍尖直指白衣財絕。
白衣財絕見葉奇從旁襲來,先收回對易之行施出的那一劍,身形倏地升高兩丈。
葉奇自然也不放過她,劍尖一轉,施展出殘無生境劍法中的第三招。此時,葉奇的身體已隨劍一起葛地騰空七丈,身形暴轉,同時,又忽高忽低,忽前忽後,人影閃爍,位置不定。白衣財絕幾次翻身掠起,卻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個方向。
忽然,他聽到身旁的一名白衣女子大喊,“宮主快躲。”
白衣財絕聞聲,猛地回頭,見葉奇正盤旋般與劍一起猛速向她衝來,人與劍幾乎凝為一體。見此,白衣財絕不禁脫口驚呼,“身劍合一。”她卻忘了躲閃。而事實上,就算她要躲也已經來不及了,葉奇的劍很快,很準,很奇。
隻是刹那間,身旁的那名白衣女子一把推開她,接著,便是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那名白衣女子已被活生生的從中劈成了兩半,很均勻,對稱。
白衣財絕雖然躲過那致命的一劍,卻也被曉風殘月劍的劍氣所傷,她向後倒退了幾步,倒抽了一口氣後,怔在原地。
葉奇仰天長笑,“白衣財絕,你就這麼沒本事麼?居然讓你的屬下替你死。”
白衣財絕隻是看了她一眼,卻並未說話,心已涼了半截。她沒想到,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的劍法竟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說他是劍術名家,一代宗師還真低估了他呢。
與林茵妍交手的卻是蓮欣,而蓮欣的武功顯然不如林茵妍,此時,她已處於下風。林茵妍畢竟學過葉奇的曉風殘月劍法中的曉和弧影和風逸光幻兩套劍法。因此,她連連出劍,逼得蓮欣毫無反抗之力,隻好步步後退,而且她身上也已受了多處傷。
林茵妍毫不放過任何一瞬間,隻見她一個巧女摘花之勢後,又一個蜜蜂采蜜之勢,一劍劃過蓮欣的頸下。
又是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噴灑出來,蓮欣的頸部已被狠狠地劃了一劍,咽喉已斷。然後,又開出一朵朵血花,她便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此時,薛棋浩正力敵範成的左右兩大使者,兩人一前一後夾擊薛棋浩,卻仍然不是薛棋浩的對手。
隻見薛棋浩騰空而起,一個狂鷹俯衝之勢向那左右兩大使者猛襲而至。他的來勢極其凶猛,一道銀蛇一般的寒光倏閃,劃過一道道詭異的圓弧,逼得那左右兩大使者身形連連倒退,向兩邊閃去。然而,那右使者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
薛棋浩一個箭步衝上去,猛一揮劍,那右使者一聲慘叫,鮮血四射,人頭已落地。
那左使者見此,提劍從薛棋浩的背後悄襲而來,薛棋浩大喝一聲,“偷襲的狗賊,納命來。”忽然一個轉身,劍光一閃,那左使者一聲驚呼,臉已被劃了一劍,不過,幸虧他躲得快,否則,那一劍早已要了他的狗命。
權武閣中。
此時,綠兒心急如焚,她暗中努力運氣衝穴,雖然,每運一次真氣,後背的傷口就會劇痛一次。而葉奇並沒有點她的重穴,因此,經過幾次努力後,她終於衝開了穴道。見李旭站在身旁一直看守著她,她裝著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李旭,我渴了,你給我倒杯茶吧。”
而李旭並不知道她已衝開穴道,於是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去給他倒茶。
綠兒見他已轉所身去,立即施展輕功,掠出房屋,直奔山下。
當李旭轉過身來,見綠兒不見了,心裏一慌,連茶杯也摔在地上,追了出去。
當綠兒奔到山下時,地上已躺了許多的屍體,而場麵仍是一片混亂。
此時,白衣財絕已經招架不住了,身上也已多處受傷,……葉奇的劍法實在太厲了。
雖然,白衣財絕是個老江湖了,江湖經驗豐富,武功自然也是武林中的一流,為人更是陰險毒辣,但她此時卻無法對付葉奇。縱橫江湖十幾年,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葉奇那樣高深的劍法,達到六合歸一之境,氣凝於神之步,能以劍氣傷人。
葉奇乘勝揮劍,準備一劍直取白衣財絕的性命。
-忽然,一聲慘叫響起,那聲音很熟悉,很刺耳,也很刻骨銘心。而那聲音首先尖銳刺耳地傳入了薛棋浩的耳中。
似乎對這聲音非常敏感,薛棋浩猛然回頭,見江紅月正把劍從綠兒的胸口抽出來,綠兒滾倒在地,鮮血不斷地向外湧出來,止不住的……
薛棋浩大吼一聲,“綠兒。”人已瘋狂般衝了過去。
-那聲音淒涼而震撼人心,洪亮而驚動天地。
葉奇也聽到薛棋好的喊叫聲,回頭一看,見薛棋浩正抱著已受中傷的綠兒,而江紅月卻趁此將劍往薛棋浩的背後刺去,薛棋浩卻完全沒理會那一劍。
葉奇大叫一聲,閃電般衝了過去,人未到而劍先至。
------然而,他畢竟是離得太遠了。
江紅月就站在薛棋浩的身旁,那一劍刺去,隻需要一瞬間。
雖然,葉奇的速度快得驚人,卻終究是晚了一些。
當江紅月的劍被曉風殘月劍蕩開時,薛棋浩的後背已被狠狠地劃了一劍,很深很深,鮮紅的血,在刹那間如潮水般湧了出來。
然而,薛棋浩似乎沒有感覺到劇痛,仍然抱著綠兒,一滴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那,還是他第一次哭,第一次掉眼淚。
葉奇一劍向江紅月劃去,劍勢凶猛,劍氣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