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非不敢看她那審視的目光,他低著頭眼神有些閃躲,表情有些悔恨和自責:“對不起香雪,非哥哥對不起你。”
他語音方落,裘香雪卻是伸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一聲脆響格外的驚人。
“既然是你,你為什麼要冒充是我絕哥哥?我裘香雪便需要你如此可憐憐憫我嗎?”裘香雪有些歇斯底裏的哭喊著,這三日來她洋洋得意以為自己成了蕭絕的女人,這樣她就有資本和秋水漫一鬥。
最後卻是一場笑話,她恨啊,恨老天為何如此作弄她?
穆流非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但是卻感覺不到疼,因為此刻的心疼已經壓過了所有的感知,他寧願裘香雪多打她幾下,隻要能讓她消火泄憤,即便殺了他,他也願意。
“香雪,我不知道你在房間裏燃了合歡散,一旦中了此毒除去那種方法無藥可解。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是在找借口,那夜你一直喊著蕭絕的名字,我隻是想……”他苦笑,眼睛裏澀澀的感覺。
他愛一個人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這種感覺折磨的他快要瘋了。
裘香雪知道當時中了藥,將穆流非當做了蕭絕,可是穆流非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丟下他逃走。
他為了救她,她可以原諒,但事後他音信全無,她卻是無法諒解。
“穆流非,我真是錯看你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也不過就是個懦夫,我恨你。”她幽絕的目光瞪著他,很是絕然。
隻一眼就穆流非渾身一顫,心如同被千刀萬剮了一般。“香雪…”他伸手握著她的手臂,想解釋。
裘香雪卻狠狠的甩開他隻丟下一句:“穆流非,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她哭著轉身跑了出去。
穆流非想去追,可是身體卻虛弱至極,沒走幾步就倒在了地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影沒入了花叢中。
站在台階上的聶容澤親眼目睹著這一切,從頭到尾他眼皮抬也沒抬,彷如那說話的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魅影,送穆公子回殷王府去。”聶容澤冷冷的留下這一句話,轉身灑然離去。
裘香雪出了國師府後,一路狂奔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那滿腹悲痛的情緒無法化解,淚水模糊了雙眼。
想她裘香雪一生孤苦,父母早亡,喜歡的人隻把自己當做妹妹,遭遇悲慘的往事沒了清白,如今還稀裏糊塗的與穆流非發生了關係。
如今她已是殘花敗柳,哪裏還有資格去愛蕭絕?她正傷心垂淚,卻沒看見迎麵駛來的馬蹄,隻聽一聲馬蹄揚起的呼嘯聲,裘香雪猛然驚醒看著那被馬夫猛然停下的馬蹄。
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因為路上並沒有行人所有行駛的特別快,誰料裘香雪突然衝了出來,幸虧那馬夫手疾眼快拉了韁繩,恐怕裘香雪此刻早已喪生在了馬蹄下。
但是馬夫這麼一拉卻也驚了那坐在馬車裏的貴人,隻是未等那貴人開口,裘香雪卻先挑了起來:“會不會駕車?想死是不是?”
裘香雪本就煩躁,正想找個出氣筒,誰知這輛馬車自己送上門來。她那刁鑽無禮的性子上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坐在馬車上的車夫目光頹然一冷,看著那囂張的裘香雪。“識相的就給我滾開。”那馬夫冷聲道。
裘香雪一聽這話更是氣急,伸手攔下馬車的去路:“姑奶奶今天就要你賠禮道歉。”裘香雪也是不依不撓。
那車簾後麵傳來微微咳嗽聲,有人微微伸手露出一條縫隙盯著那攔路的裘香雪。
那人看見裘香雪的身影卻是一愣,眸光頓時一斂,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襲來。
“痕兒,那人是誰?”坐在裏麵的男人闔著雙目,似在小憩,聲音不鹹不淡問著那挑簾觀望的男人。
這馬車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秋夜痕與秋公瑾。而那駕車的人是朔安,他們方從太子府上回來。
“回父親,是殷王府上的裘姑娘。”秋夜痕壓低了聲音,特意將殷王二字說的很重。
那本在小憩的秋公瑾頓時睜開了雙眼,一抹詭異的笑帶著陰狠的意味散開:“好,看來今日她這是找死。”他目光一沉,一股殺氣頓時現了出來。
秋夜痕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的撇了秋公瑾一眼。
“朔安,擒下那個姑娘,帶回府上。”秋公瑾一聲令下,那駕車的朔安頓時飛了出去,裘香雪還未來得及大喊,便雙眼一沉暈了過去。
朔安將裘香雪扔上了馬車,馬車繼續行駛不消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昏暗的馬車裏,秋公瑾依舊在閉目小憩,隻是此刻他的心中早已被憤恨充滿,他不會忘記他的寒兒是怎麼被人害的。
一切的因果便是因為這個女人,裘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