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在青石板上飛濺著,落到衣角上,有了水漬的痕跡。
無憂的笑聲飛揚,似乎將整個陰天照亮了,青墜遙遙地看著,神色終於放鬆了。
“青墜姐姐,你也來玩好不好?”無憂朝著青墜揮揮手,期待她也加入,但青墜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小郡主,你自己玩吧。”
就在此時,常風過來,將一封信遞給青墜:“這是王爺的信,你看看。”
常風本想直接將信封拆開,但始終覺得不妥。
“你怎麼不直接看?”青墜神色怪異,卻看到上麵清秀的字跡的時候,頓時明白,這是秋水漫的親筆信。
她將信封拆開,本是平靜的臉上忽然閃現了幾分欣喜:“小郡主,別玩了,快過來,王妃來信了。”
頓時,無憂停下了腳步,蹦蹦跳跳地跑到青墜麵前。
“是娘親,青墜姐姐,娘親說了什麼?”無憂點頭,仰頭看著青墜,一雙眼睛大大的,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嗬嗬,小郡主,有更讓你開心的,王爺王妃,還有小王爺,都要回來了。”青墜伸手刮了一下無邪的鼻頭,寵溺地說道。
“啊,是真的嗎,哥哥要回來了,哥哥要回來了。”無憂本就活潑好動,現在更活躍了,繞著青墜常風轉著跳著,停不下來。
兩個人看著身邊的小孩子難得如此開心,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和香園中,秋葉凋零。
院子裏放置著曬草藥用的籮筐,草藥淡淡的氣息傳來,藥香溢滿了整個院子。
“流非,藥好了嗎?”裘香雪聲音頗為急躁,室內孩子哭個不停,穆流非心中也很煩。
“馬上就好,不要著急。”縱然急躁,穆流非還是耐心地說道。
隨後,他將藥爐上冒著泡的藥罐拿下來,將藥水倒在碗中,黑色的藥散發著苦味。
他的臉上帶著苦楚的表情,最近的藥物過量,陌兒已經病情加重,適得其反,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穆先生,有消息傳過來,秋水漫與蕭絕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他們的孩子也在。要不要等他們回來了再作商量?”穆流非的眼線是個極為聰明的人,他覺得這樣最妥當。
但穆流非卻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行,我等不了那麼久。”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方法,就是讓秋水漫長期貢獻血液。
但血液見效極慢,雖然可以暫時壓製,但時不時就會複發。
況且,他與蕭絕因為秋水漫產生的芥蒂由來已久,所以並不覺得秋水漫會同意,就算秋水漫同意了,也不代表蕭絕會允許。
所以,一切,還是用最極端的方式來。
“但是這是最好的方法,倘若激怒了蕭絕,穆先生不要說治病了,你們家人連同你自己,隻怕連活命的機會都不會有。”
眼線的聲音低沉,從他的聲音裏可以感覺出來,穆流非的態度堅決,根本沒有回轉的餘地。
“不論如何,試了才知道,今天就行動,不然等蕭絕回來,隻怕會動用全皇城的勢力尋找我們的下落,這對我們更不利。”穆流非眼神陰沉,給人一種恐懼的感覺。
“那好吧,事已至此,就祝穆先生成功吧。”話畢,那人往外麵走去。
穆流非站在院子裏,白色的衣角上沾染上了藥汁的顏色,但他卻絲毫不在意,直到屋內那個人的聲音更加急躁了。
“穆流非,你快一點好不好?”裘香雪聲音急躁,孩子的啼哭聲更加急躁了。
頓時,穆流非才清醒過來,將準備好的湯藥送進屋內。
他看見裘香雪陰沉的臉色,頓時軟了下來:“雪兒,對不起,我有別的事情,所以耽擱了。”
隻見裘香雪冷聲一哼,悶悶地說道:“你很好,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容兒還在家中等著,下人們能將她照顧的有多好,我不管,穆流非,你要是治不好陌兒,就不要再來見我了。”
狠絕的話說出來,裘香雪心中也十分痛楚,但她無可奈何,看著自己的孩子受盡痛苦,她真的特別恨麵前的男人,號稱神醫,卻連自己的孩子都治不好。
“你放心,一切都準備好了,雪兒,你相信我好不好。”穆流非眼睛中仿佛有了淚光。
裘香雪無意間看到穆流非難受痛楚自責的樣子,忽然覺得自己太過分,語氣也軟了下來:“對不起,流非,我知道我不該這樣,但是我實在是太擔心了,孩子自從出生之後就沒有一天不被病痛折磨的,我身為母親,真的特別難受。”
“我知道。”穆流非伸手握住裘香雪的手,輕吻著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