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左右,隨著路鳴接到電話,那邊盯梢的警員告訴路鳴,姚平已經往家裏而來,陳興和路鳴的精神也跟著高度集中起來,給江飛和趙喜兩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人快到了,陳興等安靜的坐在車裏,車廂裏的燈關著,一片昏暗。

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姚平並沒有真醉,腳步雖是有些虛,但頭腦卻還是比較清醒的,今晚是一家企業的老板請他吃飯,喝了兩瓶茅台,姚平並不想多喝,是以及時的叫停,那名老板開車將他送到了家門口,姚平自己邁著步子往小區裏麵走去。

接到路鳴的指令,確認眼前的人就是姚平,江飛和趙喜從車上下來,兩人鎮定了下氣勢,走到了姚平跟前,“你是姚平嗎?”江飛神色冷峻的盯著姚平。

“你們是誰?”姚平眯著雙眼,看著麵前兩個穿著西裝青年,伸手往前推了推,滿嘴酒氣,“我不認識你們,別擋著我的路。”

“我們是市紀委的,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江飛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工作證,在姚平跟前晃了晃,便收了回去,與一旁的趙喜兩人,一邊一個,將姚平夾在了中間,“姚平,你是國家幹部,我想不用我們再采取什麼強製措施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姚平呆愣了一下,盯著麵前的兩個男子,整個人已然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之中,剛才從他眼前晃過的工作證,他雖然沒全看清,但是那紀委兩字卻偏偏是看的一清二楚,姚平根本沒去懷疑什麼,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腦袋裏重複著剛才江飛的話,這是市紀委的人,這是市紀委的人啊,姚平差點就直接癱軟到地上。

“這裏是你家門口,有人進進出出的,我們也不想讓你們難堪,你自己跟我們走吧。”江飛冷冷的看了姚平一眼,不動聲色的和趙喜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閃過一絲喜色,姚平一點都沒懷疑兩人的身份,特別是聽到兩人是市紀委時,臉上那驚駭的神情是再明顯不過,江飛和趙喜盡管不是真正的紀委工作人員,但也不是沒有對付過犯罪分子,姚平剛才的反應就跟犯罪分子看到警察時的反應一般,這也讓江飛和趙喜兩人篤定姚平心裏有鬼,兩人暗暗慶幸著,今晚的功勞怕是跑不掉了。

姚平渾渾噩噩的跟著江飛和趙喜兩人上車,兩人的身份他沒有去懷疑,路上更是不敢大喊大叫,夾在江飛和趙喜兩人中間時,身子更是有些躲閃和畏縮,似乎生怕小區裏進進出出的熟人認出他來。

上車前,不經意的瞥到車子是掛著海城市的牌照,姚平臉色更加的白了幾分,“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坐在車子裏,兩邊坐著兩個‘市紀委’的人,姚平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冷汗直冒,剛才還些許小醉的酒意,這會早已經蕩然無存,隻剩下一顆拔涼拔涼的心髒在跳動著。

江飛和趙喜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靜的可怕,要扮紀委的人就要扮的像一點,不說話,反而更讓人覺得他們像紀委的人,又拽又冷酷,不易露出破綻,陳興剛才就跟他們交代過了,言多必失,能不說話就不要說話,裝的越神秘越可信。

看著旁邊的兩人沒有理會他,姚平咽了咽口水,上下聳動的喉結發出的細微響聲仿佛都能聽得到,姚平現在已經如驚弓之鳥,‘紀委’的人找上他,姚平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自己過往幾次大的受賄,臉色一陣比一陣白。

車子出了縣城上了郊區的公路,就加快了速度,姚平認得這是往海城市的路,對方是市紀委的人,肯定是要帶他回海城去,姚平心裏如是想著,也沒再多想,更沒有心思去想,他的腦袋裏已經亂成了一團。

“姚平,你打個電話通知你家人,就說你今晚在外麵應酬不回去了。”趙喜在旁邊突的出聲道,乍然響起的聲音讓姚平身子顫抖了一下。

“當然,你要是想讓你的家人和同事一下都知道了你是被我們紀委帶走了,你也可以不用打這個電話。”趙喜又加了一句,趙喜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緊緊的盯著姚平,眼底深處其實是有著一絲不鎮定的,生怕姚平會起疑。

趙喜高估了姚平的心理素質,也高估了一個手腳不幹淨的官員在麵對上級紀委時的心態,姚平不是什麼有大背景的官員,也沒有什麼過硬的心理素質,麵對市級紀委機關,姚平根本就沒有那種處變不驚的本事。

趙喜說完話,姚平沒去細細回想這樣一句話從一個紀委工作人員嘴裏說出來是不是合理,姚平下意識的點著頭,他心裏潛意識的也不想讓家人知道他被紀委的人帶走了,更不想傳的所有人都知道,拿出電話,姚平給妻子打了回去,姚平的聲音有些發抖,好在他的妻子並沒有聽出來,知道姚平今晚是去喝酒了,以為姚平是喝多了的緣故,其妻子根本沒有任何懷疑,姚平平常不回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其妻子恩恩兩聲也沒多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