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勝軍給陳興打電話,無非也是因為張青陽在拘留所自殺的事,早上他是最後一個趕到拘留所的,不得不說,不管是省廳還是市局,對於他們這些部裏下來的調查人員都帶有一定的排斥,這對於常勝軍來講也不是不能理解,地方部門的排外性嘛,常勝軍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也就是路鳴這個副局長是盡心盡力在配合他們,這裏頭自然少不了陳興的因素,常勝軍到了拘留所也沒給陳興打電話,路鳴已經在那,常勝軍知道陳興肯定是得到消息了,他沒必要急著打電話。
忙活了一上午,部裏、省廳、南州市局聯合開了一個案情討論會,對張青陽自殺一事,各自發表了看法,眾人都有意無意的避免提及張青陽留下的血書,因為那涉及到了陳興,這件事有什麼影響,也不是他們這些具體辦案的該操心的,他們隻要查案就行了,張青陽自殺是否另有隱情,背後有沒有什麼人指使,這是他們要弄清楚的。
常勝軍覺得該和陳興出來坐一坐了,他有些日子沒和陳興碰頭了,對目前案情的進展,他也該和陳興彙報一下。
兩人約了地方見麵,陳興將地點定在了何麗的那個咖啡廳,常勝軍比他先來了一步,坐在大廳的角落,陳興朝對方招了招手,轉身朝一個包廂走去。
“你去忙你的,我有點事,等下給我們準備點吃的送進來就好。”陳興對走出來的何麗說道,看下時間,這會也快12點了,何麗這家咖啡廳還兼營西餐,陳興索性決定在這裏吃午飯。
在包廂裏坐定,陳興和常勝軍兩人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也不寒暄,陳興問道,“你對張青陽自殺的事怎麼看?”
“我親自審過張青陽幾次,之前還特地琢磨過這個人的心理,不像是一個有勇氣自殺的人,還是那句老話,好死不如賴活著,任何人都是如此,隻要有一點生的希望,很少人會去求死,張青陽更不像是是那種人。”常勝軍說著他對張青陽的印象,神情也陷入了回憶當中,回想著和張青陽有限的幾次接觸,以及對張青陽性格心理的分析,“我查看過張青陽的屍體,頭部撞擊牆壁不止一次,看樣子,他一開始應該也是有所猶豫的,並沒那麼大的決心。”
“沒那麼大的決心,但還是撞死了。”陳興嘴角撇了一下,這會說這種風涼話也沒意思,仔細思索一下常勝軍的話,陳興聽得出來,常勝軍對張青陽的自殺是有所懷疑的,認為張青陽並不是那麼純粹的自殺,這也符合陳興的想法,沉默了一會,陳興問道,“之前你們審訊他的時候,沒察覺到任何異常?”
“那倒沒有,感覺他還鬥誌昂揚的要抗爭到底。”常勝軍搖了搖頭,“張青陽也是個老公安了,他死咬著不鬆口,我們都還頭疼怎麼撬開他的嘴呢,這不,之前的幾次審訊都沒半點進展,沒想到他自殺。”
“之前沒有異常,那就更說明自殺得蹊蹺了。”陳興皺著眉頭,“拘留所內部也不知道能不能調查出什麼眉目來。”
“恐怕沒那麼容易,真要有人通過拘留所內部的人給張青陽遞什麼話,那人也算是神通廣大了,肯定把尾巴都清除幹淨了,想要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很難。”
常勝軍對陳興的話並不是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上午在關押張青陽的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啥也沒發現,當然,拘留所內可能真的有給張青陽遞話的人,但要查出來也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他們現在所做的這些推測都是在認定張青陽自殺是有幕後黑手指使的情況下來說的,假若張青陽的自殺很單純,那他們這些推測都不成立。
兩人討論了一會,陳興又問起了鄭光福中毒死亡的調查有沒有進展,得到的結果依然是否定,常勝軍說起這個時,臉上也有點掛不住,這個案子查得也有些日子了,陳興嘴上不說什麼,誰知道會不會認為他們部裏的人也挺無能。
“鄭光福經常呆的海天酒店,每天人來人往太多了,特別是他的應酬太多,想查這個真不好查。”常勝軍辯護了一句。
“不急,慢慢查就是,查得到就查得到,查不到也沒辦法。”陳興笑了笑,其實能不能破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唯一好奇的也不過是誰給鄭光福下毒來著,這個好奇,不一定就要知道答案,他看中的是自己的目的,而他目的已經達到,鄭光福和張青陽這些權錢勾結的害群之馬已經被整治,陳興並沒再其他要求,他也借此完成自己的布局,將路鳴塞進了市公安局,所以破得了案還是破不了案,陳興真的不關心,那是辦案人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