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著話,常勝軍的電話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一看,見是頂頭上司吳漢生的電話,常勝軍趕忙接了起來,“吳局。”
“勝軍,你們在南州準備收隊,將案子移交給省廳的人,你們可以回來了。”電話裏,吳漢生說道。
“吳局,案子還沒辦完呢,怎麼突然這麼倉促?”常勝軍聽得一驚,不動聲色的抬頭看了陳興一眼,他可是知道當時吳漢生派他帶人下來是為了配合陳興,這裏麵隱約也涉及了南州市的政治鬥爭,不過那不是常勝軍該問的,他隻知道陳興讓他調查的確實是違法犯罪行為就夠了,其餘的不是他該管的,至於陳興借此做什麼打擊異己的事,常勝軍充耳不聞,更不會多嘴半句,此刻,乍一聽吳漢生讓他收隊回去,常勝軍的驚訝可想而知,難道這是陳興的意思?
也怪不得常勝軍會這麼想,因為他帶隊下來本就是吳漢生的意思,而吳漢生似乎和陳興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這會突然聽到吳漢生的指示,常勝軍才會如此懷疑。
“南海省廳對咱們部裏參與辦案的抵觸挺大,特別是那叫什麼張青陽的,他早上不是自殺了,之前幾次審訊都是由咱們的人主持的?”吳漢生並沒有直接回答常勝軍的話,反而問起了張青陽的事。
“是由咱們的人負責的,但這不能說明他的自殺就跟咱們的人有關呀,這是他的個人行為,誰能知道他會自殺,地方公安部門的人總不會認為他的自殺跟咱們的審訊有關吧,那也太操蛋了。”常勝軍聽出了吳漢生的意思,他不是笨人,吳漢生話裏的潛意思等同於是在說地方公安部門的人將張青陽自殺的一部分責任也歸咎於部裏的人身上了。
“就算沒有關係,張青陽已經自殺了,之前幾次審訊又是咱們的人負責的,地方上的人有點意見也是正常的,反正你帶人回來就是,你們在南州也呆了快一個月了,局裏堆了不少事情,咱們的人手也緊缺,別在南州浪費時間了,南海省廳的人想把案子都接手過去,就讓他們去查吧,我們也不能懷疑地方同誌的辦案能力嘛。”吳漢生在電話裏同常勝軍說道,常勝軍是他的心腹,要不然為了給兒子擦屁股而派人下去配合陳興幹私活就不會選擇由常勝軍帶隊,所以對常勝軍一兩句比較不敬的話,吳漢生也不放在心上。
“自殺歸自殺,算責任也算不到咱們頭上,現場還……”常勝軍本想抗議一兩句,猛的想到陳興還坐在跟前呢,後麵的話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想說現場還留下血書來著,地方省廳的人想歪嘴說張青陽的自殺跟他們部裏的審訊有關,怎麼不說現場還有血書指向陳興來著,但這話隻能算是牢騷話,要是陳興沒在,常勝軍可以說,但陳興就坐在跟前,常勝軍就萬萬不能說出來,他也知道張青陽死前留下的那血書很不靠譜,但對於他這種外來辦案人員來說,還真不敢斷定說事實不是真的那麼一回事,因為張青陽一個堂堂的市公安局長在剛履新沒幾天就成為階下囚,誰敢說不是因為鬥爭而倒台?
而這裏麵,又少不了陳興的身影,總之一句話,張青陽成為階下囚跟陳興是脫不了幹係的,沒有上層因素,一個市局局長是那麼容易倒台的?當然,這裏麵有一個既成事實是不能否認的,那就是張青陽的確是罪大惡極,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張青陽是罪有應得,所以常勝軍也懶得去理會這裏麵涉及了什麼政治鬥爭,他是領了任務,要求配合陳興,眼下的案子也的確是大案,他專心辦案就是,但這案子還沒辦完呢,吳漢生就讓他收隊回去,常勝軍就有點不甘心了,他這個人有點強,案子沒辦完就不甘心放手。
“你帶隊回來就是,別那麼多廢話,這是命令,必須服從。” 吳漢生對常勝軍的話也有點著惱了,知道這個得力幹將的強脾氣一上來就又得跟自己犯擰了,幹脆嗬斥了一句,也不容常勝軍反駁。
“好吧,既然地方省廳的人想單獨調查那就讓他們查去吧,我還嫌在這裏辦案辦得不痛快呢。”常勝軍撇了撇嘴,這一個多月來的辦案,他早就感受到了來自地方上省廳和市局的排斥,盡管對方也不敢做的明顯,畢竟他們是部裏下來的,但有意無意的給他們製造點阻力是切實存在的,常勝軍也不點破,犯不著為了這種事跟地方上的人撕破臉,他們還需要地方上的配合,況且常勝軍再強,也知道身在體製裏,對有些事情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凡事非要較真的人絕對會被大浪淘沙,擠出這個體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