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江點了個酸菜,要了個饅頭,示意陳興自個點,隨即走到一旁挑了張沒人的矮桌子旁坐下。
陳興點了個花菜和炒花生,剛走過去坐下,老板娘已經熱情的端著兩人點的菜和兩碗稀飯過來。
“這些菜都涼了。”陳興吃了口花菜,笑道。
“這種街邊擺攤比不得店麵裏的,沒辦法保溫,菜一會就涼了,將就著吃就是。”許南江不以為意的笑笑,“咱們黨的先輩們,可是連樹根野菜都吃過了,我們還能喝口溫熱的白米粥,吃點想吃的菜,得知足了,我們的不少幹部呐,現在就缺這種吃苦耐勞的精神,都享福享慣了,把老一輩的革命傳統忘光了。”
陳興聽著許南江的話,心裏頭一震,悄然看了許南江一眼,不知道許南江是隨口之言還是意有所指,此刻的他也不敢隨便搭話,隻是低頭吃飯。
陳興本著謹言慎行的想法不想多說話,許南江卻是不讓他沉默,話鋒一轉,突然道,“我上任三個多月了,雖然隻來得及去少數幾個地市,望山還沒時間去視察過,但望山的情況,我卻有所耳聞,陳興你來給我說說,望山都有哪些問題。”
“不知道許書記您要問的是哪方麵的?”陳興心頭一動,抬頭看了許南江一眼。
“哪方麵都要了解,建明同誌離開前曾經同我談過一些望山的情況,隻不過說的不多,我想你剛從望山離開,對望山的情況應該了然於心才是。”許南江淡然笑道。
“我對望山的一些情況是了解,但要說每一方麵的話,我也沒那個本事。”陳興搖頭苦笑,心裏恍然,原來是葛建明調離南海前同許南江談過望山,難怪許南江會問起,不過葛建明並沒跟他提起這事,也許是葛建明不確定許南江會采取何種態度,才沒跟他說吧?陳興心裏如是想著。
“那就說說你了解的。”許南江笑笑。
陳興聞言,眉頭微擰,琢磨著該從哪開口。
“現在這裏也沒什麼上下級,你就當成是跟朋友聊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許南江以為陳興是有所顧忌,再次說了一句,從剛剛到現在這一會短暫的相處,陳興已經給他留下了謹小慎微的印象,許南江也不得不悲歎,進入這個體製的年輕人,大多已經被磨去了銳氣,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陳興不知道許南江此刻正因為他心生感慨,他在組織著措辭,他知道今天的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和許南江的偶遇本就是再意外不過的事,此刻還是許南江主動問起,所以他無需顧忌太多,隻需照實說就行,此時他在尋思著任何開口,因為今天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