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書恒伸手攬住艾默的肩膀,“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艾默甩掉肩膀上的手,“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
“你是想直接把自己撞死了幹脆麼?” 書恒吼得艾默一哆嗦,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太凶了,忙柔聲說,“丫頭,不行,你醉了,這樣開車太危險了。”順手把站著有點兒搖搖晃晃的女人重新拉回自己懷裏。
“我沒醉。”艾默轉過身,揪著書恒胸口的襯衫,頭一歪,抵了上去,埋在他胸口,唇齒不清的呢喃,“我多希望自己醉了。”
書恒看著胸口微微顫動的女子,幽幽的發香撲鼻而來。他把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另一支手也環了過來,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他們就這樣站在角落的黑暗裏,任憑經過的路人把他們當作一對親密的情侶,繞得遠遠的。
書恒敞開胸膛,讓艾默靠得舒服點兒。夜風微涼,經年的西裝外套還半披在她的肩頭。書恒把她裹在那件衣服裏麵,摟在懷裏輕輕拍著,像哄著一個迷路的孩子。
他歎了口氣,心中對這個小女子又是憐惜,又是氣憤。他不禁問自己,她有什麼可憐惜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的狀況都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到這裏的,全是她自己的選擇。他更是氣的是她現在的迷茫和猶豫。
若是換作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可掙紮的,一邊是並肩奮鬥多年的,如今已然飛黃騰達的男子,一邊是離開許久,早已不再熟悉,至今還在仕途中掙紮的舊人,多麼容易的選擇題。隻可惜,這個女人在感情中的智商是零。
人人都看到她堅強出色的一麵。在學校裏,她是出類拔萃的學生,在實驗室,她是成績卓越的研究員。她似乎做什麼都能做得那麼好,活得有聲有色,瀟灑自我,仿佛了無牽掛。有多少人羨慕著她的才華,天賦,灑脫和個性。
但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上帝總會在人的身上留下這樣那樣的遺憾。而這個女子,也是如此。
她懂得容忍,遷就,可以和另一個男人無風無浪的生活,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和對方爭吵摩擦。但是她害怕改變,麵對一段感情的開始,結束,抑或者是任何的波動,冷靜如她,就會徹底亂了陣腳,迷茫的像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
她缺乏安全感,她害怕改變。經年這樣突然跳了出來,讓她惶恐,讓她想起了曾經的甜蜜,背叛,思念和愧疚。她無法麵對自己,於是便逃避,將頭埋在沙子裏。表麵上好像在理性的思考著,其實思維走過的路沒有一條不是繞著那關鍵的一點而行。
她已經不是小女孩,理性的一麵知道自己應該選擇哪一個人。但是很顯然經年於她,還是有著不可磨滅的影響力。是殘留的愛情,是內心的愧疚,還是錯過的遺憾,書恒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的,是要推她一把,還是靜靜的陪著她,等著她自己破繭蛻變呢?
書恒思考再三,選擇了後者。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幹預了她的選擇,無論是哪一個,最後都會變成她逃避後續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