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的重點好像放的不太對。
重來。
總之，我還是非常高興的。畢竟無論聽誰的，沈明時總算是消停安靜了。他靜靜地閉著眼睛，手也老老實實地平放在身邊。看起來是在小憩，如果忽略他皺起的眉頭和時不時微微顫抖的睫毛的話。
我跟晏跡白對視一眼，暫且離開了沈明時的房間到了外麵。
我抬頭一看，晏狐狸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怎麼回事？”
“有點不妙。”
上麵那句是我說的，後麵這句是晏跡白異口同聲跟我說的。
我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尖尖上就像被什麼東西突然戳了一下一樣，有點不舒服。我這顆心已經在短時間內被連續不明不白地虐了兩回了，現在真是有點對四個字的成語和非成語有點發怵。
“怎麼不妙了？”我深吸一口氣，做好心理建設之後問晏跡白。說實話，在我心裏白跡妖君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連他都能用不妙兩個字形容的事情，在我看來恐怕都能翻天了吧？
“我剛才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晏跡白皺眉說道。
“氣息？”我輕聲問他，“是誰的？”
“龍夜。”晏跡白薄唇一動，吐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龍夜的名字似乎在我跟晏跡白之間消失了很久，但是我知道，這一團陰雲始終籠罩在我們兩個人的心上，從來沒有真正消失過。雖然林木木之前拚著命阻斷了一條妖界和人間相通的通道，但是這並不代表長時間之內不會有任何威脅。
一個可以讓晏跡白心存忌憚的對手，其強大程度可見一斑。
“他來了？”我瞬間抓住了晏跡白的衣袖子，整個人相當緊張。如果他就在我們附近的話……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見晏跡白搖了搖頭，回我說道：“沒有，他沒有來，你先不用擔心。我之所以能感受到他的氣息，是因為沈明時。”
“啊？”晏跡白這句話我就不是很明白了，“什麼叫因為沈明時？他被龍夜附體了還是控製了？我怎麼感受不到一丁點兒妖氣？”
我一邊說著，就一邊要重新回到屋裏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問題。但是剛轉了個身就被晏跡白拉住了。
“不用去，不是你想的情況。”晏跡白簡單明了地跟我說道，“你應該知道沈明時有天眼的事情吧？”
我點了點頭。
“問題就出在天眼上。”晏狐狸解釋說，“他的天眼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甚至連我也看不到的東西。我不知道他之前做了什麼，但是我在他睜開眼的時候從他的眼神深處看到了一抹屬於龍夜的影子。”
“……”我的這個心情，有點複雜。
跟兩個完全不是正常人的人在一起，我也是很苦逼的。一個長著天眼，一個能從別人眼裏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我得有多強大的心髒，才能每天都跟這麼兩個幺蛾子混在一起？
既然晏跡白這麼說了，那就應該八九不離十。但是到底看到了什麼，占卜了什麼，遭受了什麼，這種事情隻有沈明時一個人知道。
他說他看到了，那就必然是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
傍晚的時候，沈明時的狀態終於轉好了一些。他靠坐在床頭上，一張臉上雖然仍舊蒼白，卻不再蒙著頹敗的灰白色了。
我的心也稍稍放下來一點，又給他喂了一碗雲不讓開的藥，這才放心讓他開口。
“我看到了。”這是沈明時第三次說這句話。
“你看到什麼了？”我問他。
“你的貓，你們消失的那個朋友，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我師父。”沈明時說到這個詞的時候，眼睛當中的神色不由得暗了一暗，有一股突然出現又被突然控製住的哀傷一閃而過，讓我也不確定究竟有沒有感覺錯。
隻聽沈明時接著說道：“我看到了非常強大的妖怪，在虛無的空間當中徘徊。他不知道在做什麼樣的準備，我在被他發現之前隻聽到了一句話。”
“什麼話？”
“他要毀滅一切。”沈明時說話之間一字一頓，帶著些對眾生無常的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