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禍起蕭牆(4)(2 / 2)

蔣介石靜靜的聽,也不生氣,竟然心平氣和,說陳建峰這個國家富強,民眾富足的夢想絕不是空想,而是中華民族必然實現之理想,不管吾輩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這都是兩黨孜孜不倦,必須為之奮鬥的最終目標。陳建峰不解,說既然兩黨的目標一致,為什麼就不能攜手共進,共同努力。蔣介石搖頭,說這就是現實的殘酷,兩黨的目標一致,並不代表手段、方式方法會是一樣,思想就會統一,這就好比是登山,巔峰隻有一個,但登頂的路卻有無數條,你願意從北坡走,我卻想從南坡行,也許還有人想從西麵上山,各人各執一詞,不可開交。登山倒也還好解決,大不了不歡而散,各行其是。黨與黨之間就不這麼簡單了,因為它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體,牽扯到方方麵麵的利益,而且一個黨派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表麵平靜,內部可能如同一鍋粥,繁雜的很,怎麼辦?談判?隻怕是談來談去,一事無成,虛度光陰,最終還得靠武力解決,中華民族五千年,從來都是強者說話,用武力解決從來都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先解決了內部,然後外部,隻有統一了,理想才會有實現的可能。

蔣介石認為,共產黨就會造輿論,把自己的綱領寫得天花亂墜,至於能不能實現那就另當別論,如此做分明就是在蠱惑人心。富強平等自由的社會,難道國民黨就不想,可階級自古有之,怎麼消亡,而且共產主義還提倡沒有國家沒有政府,這是不是太不切實際和太理想主義了,沒有國家機器,整個社會豈不成了一盤散沙,亂了套了。

陳建峰說:“校長,您說的這些是有幾分道理,我一時也無法反駁,從目前來看,我也不認為共產黨一定就比國民黨好,但我覺得黨與黨之間,似乎除了武力統一思想,應該還有更好的方式。”

蔣介石也不否認,說其他方式肯定會有,可是目前這種情況,大家都認同武力解決的方式,那就隻能用武力解決。

蔣介石感慨,說:“天底下,最複雜的,就是人的思想,千奇百怪,無所不有,要想統一,談何容易。”

陳建峰知道蔣介石不喜多言,今天能與自己談這麼多,已是極為少見,而且還是如此心平氣和地討論,更是絕無僅有。

陳建峰也不畏言,他告訴蔣介石,蔣先雲就曾說他陳建峰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是一個不是共產黨的共產黨。

蔣介石並不生氣,笑,說:“還別說,你陳建峰的所思所想,倒是與共產黨提倡的有許多相似之處。”

陳建峰問:“那校長您還信任我?”

“理想誰都會有,與信任無關。”蔣介石笑,說,“至少到目前為止,你陳建峰還值得我信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蔣介石還饒有興趣地提前了曹操與關羽的典故,關羽身在曹營心在漢,曹操也不認為有何不妥,反而敬重。不過蔣介石認為,關羽在華容道放走曹操則不應該,畢竟事關全局,不可意氣用事。

蔣介石笑,說:“將來有一天,你陳建峰在華容道上遇到我,大可以拔槍就射,我倒也不會怪你。”

陳建峰說:“豈會出現這種情況。”

蔣介石說:“如果你跟著蔣先雲走,這種情況遲早會出現。”

蔣介石朝前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一事,說:“對了,二大之時讓記者給咱們師生幾個拍的合影已經送來了,人手一張,留作紀念,等會你找濟時要。”

至於給蔣先雲的那張合影,蔣介石說自己找蔣先雲談話時,直接給蔣先雲,對於與蔣先雲的談話,蔣介石其實心裏有數,希望不大,他歎了口氣:“此張合影,說不定就成了絕唱,照片上的諸人能不能再聚一堂,隻怕成了未知數。”

蔣介石看著翻滾的江水,說:“人在曆史的洪流中,是何其的渺小,更多的時候是力不從心,隻能隨波逐流,被曆史的洪流裹著向前,你陳建峰是如此,他蔣先雲是如此,我蔣介石也是如此。至於對錯,將來自有曆史評說。”

陳建峰說他和蔣先雲根本無法與蔣介石相提並論,因為蔣介石已經是一個可以書寫曆史,改變曆史的偉人,他和蔣先雲卻隻能跟隨偉人的腳步前進,根本影響不了曆史。

“不過,我不後悔生在這個時代,雖然我改變不了曆史,但我卻可以有幸成為這段曆史的見證者。”陳建峰說。

蔣介石嗬嗬一笑,說:“建峰,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麼?”

陳建峰問:“哪一點?”

“大氣!”蔣介石笑,說,“不過,即便你改變不了曆史,但作為見證者,有一點必須記住:成王敗寇,曆史從來都是由勝利者來寫就。”

至於他蔣介石會不會成為這段曆史的勝利者,蔣介石自己也不知道,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