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噩耗又至(1 / 2)

曹淵犧牲的消息是蔣先雲在長沙火宮殿告訴陳建峰的。

盡管北伐戰爭敵眾我寡,兩湖主戰場上國民革命軍要以五萬之眾對吳佩孚的二十萬之敵,但以葉挺獨立團為先遣的國民革命軍麵對強敵無所畏懼,以大無畏的革命獻身精神,一路血戰,連克長沙、醴陵、平江、嶽陽,蕩平湖南之敵,進入湖北,國民革命軍與吳佩孚主力於汀泗橋、賀勝橋一帶展開慘烈的戰爭,一舉消滅吳佩孚大部,吳佩孚元氣大傷,眼看敗局已定,隻得將剩餘主力三萬餘人集中,龜縮在武昌城中,做最後的垂死掙紮。

曹淵率領一營作為獨立團的先鋒,參與了兩湖戰場上所有的重大戰役,其在戰鬥中身先士卒,英勇機智,一路攻城拔寨,屢建戰功,屢受嘉獎。前幾天,北伐軍開始攻打武昌,獨立團照例以第一營作為敢死隊攻城,曹淵率部攀登攻城,不幸頭部中彈,當場犧牲。

此時已是九月中旬,兩湖已經初涼。長沙城一克,蔣介石的總司令行營就從廣州移至長沙。北伐開始以來,陳建峰的加強營一直隨第三師戒守廣州一帶,卻不曾想這天一早,陳建峰接軍部調令,陳建峰營移防,不再屬第三師節製,即日隨王柏齡的第一師入湘。陳建峰莫名其妙,不明白軍部為何將加強營整營調撥第一師,問徐海波,徐海波也是一頭霧水,說是何應欽親自批示,具體原因不得而知,可能是校長欽點。陳建峰盡管心有疑慮,但能入湘北伐,心裏還是倍感興奮,放下電話,通知戴致力,全營火速集結。陳建峰當天率全營趕到城東的廣九車站,隨第一師登上了北上韶關的火車,看得出王柏齡對陳建峰頗為重視,其親自於站台迎候陳建峰,邀請陳建峰與自己同坐豪華車廂,陳建峰婉言謝絕,與本營官兵一同擠在普通車廂北上。全營官兵於韶關下車後,隨第一師風雨兼程,經郴州過衡陽從湘潭易俗河過湘江,一路風塵仆仆,於這一天到達長沙城外。

安營紮寨之時,總司令部的傳令兵來到,通知陳建峰進城,蔣總司令點名讓陳建峰去見他。陳建峰一聽蔣介石要見他,這才知道蔣介石的行營在長沙,心知隻怕如徐海波猜測的那樣,加強營為蔣介石欽點,陳建峰二話不說,帶著胡長發等幾名勤務兵,打馬進城。

蔣介石的行營設在火宮殿,陳建峰剛踢蹬下馬,就看見已是總司令部機要秘書的蔣先雲出司令部來迎接他,陳建峰笑嗬嗬,說:“老兄,自從你隨校長北伐,已是二月不見,今日於家鄉相見,自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蔣先雲看著陳建峰,第一次沒有笑。陳建峰一看蔣先雲的臉色心裏咯噔一下,不安地問:“先雲兄,出了什麼事?”

蔣先雲默默地走到庭院的一棵大樹下,遲疑了一下,蔣先雲這才告訴陳建峰,剛剛得到消息,曹淵於三日前在武昌攻城時中彈犧牲。陳建峰一時天旋地轉,站立不穩,陳建峰圓瞪雙眼,朝蔣先雲大吼:“蔣先雲你他媽的就是個王八蛋,也不告訴我些好消息,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曹淵怎麼可能說犧牲就犧牲了,三月份的時候咱不是還在一起喝酒高唱校歌來著?北伐伊始,在葉家祠,他和左錫林還中規中矩地向我敬禮,笑嘻嘻地用拳頭捶我的胸,這事情就像上午剛發生似的,你一句話,說他犧牲他就犧牲了。”

蔣先雲一臉的悲傷:“你以為我相信啊,我初聽噩耗,也如你這般,不敢相信是真。再三求實,這才信了。”

這種事情陳建峰也知道蔣先雲不會開玩笑,陳建峰悲痛欲絕,一拳打在身邊的樹幹上,指關節處頓時見血,陳建峰毫無知覺,不覺有痛:“蔣先雲,你告訴我,武昌城破了沒有?”

蔣先雲搖頭,說:“還在苦戰,武昌城是吳佩孚最後的堡壘,武昌一破,吳佩孚的勢力就會土崩瓦解,隻能做垂死掙紮,也因此武昌之戰異常艱難,久克不下,目前處於相持階段。”

陳建峰咬牙切齒:“有仇不報非君子,血債必須血來還。老子這就向校長請纓,率部直奔武昌,滅了那些狗娘養的,用敵人之血血祭我曹淵兄。”

蔣先雲搖頭,說:“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目前的形勢有變,盤踞在南京的孫傳芳不願國民革命軍觸及他在江西的勢力範圍,調兵遣將向江西進發,並於南京發出最後的通牒,限令北伐軍於24小時內撤回廣東。鑒於兩湖戰場大局已定,接近尾聲,國民政府決定對孫傳芳開戰,開辟江西戰場。”

陳建峰說:“這麼說校長調第一師入湘,是準備開赴江西?我加強營隨第一師入贛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