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風雲又變(2)(1 / 2)

兩人來到後院一處僻靜之地,蔣先雲於回廊處停下了腳步:“建峰,看來你我終是無緣於上海灘暢飲了。”

陳建峰知道預感又靈驗了,他沒問為什麼,隻是看著蔣先雲,等蔣先雲將話說下去。蔣先雲深吸了口氣,說:“剛剛接到周恩來主任從上海轉來的密信,校長與上海買辦資本家頻繁接觸,密謀反共。”

陳建峰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沒有聽錯吧,是‘反共’,不是‘分共’?”

反共和分共,別看是一字之差,但內容卻是天壤之別,分共,無非就是好聚好散,有如兄弟分家,會有一些矛盾,但還不至於兵戎相見,而反共就大不一樣了,一出手,肯定是拔刀相向,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蔣先雲點點頭,說:“你沒有聽錯,是反共。”

陳建峰還是不太相信,說:“怎麼毫無征兆,你看校長這幾天都是笑嗬嗬,一團和氣,沒感覺有什麼殺氣,對你,校長也是一如從前,沒有不同。”

蔣先雲說:“這就是校長的過人之處,即便是心裏翻江倒海,表麵卻是我自巋然不動。且不說你,即便是我,如果我不是接到周主任的親筆密信,我也是不信的。當然了,我和校長朝夕相處,對於我,校長還不至於心硬如鐵,痛下殺手,但對於其他共產黨人,校長就不會再有仁慈之心了。你也該想到,校長能成為總司令,靠得是手段,而不是什麼心慈手軟,即便是自己的恩人和兄弟,但凡擋他道者,從來都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可沒有什麼情麵可講。校長經常提起‘政治’二字,在校長看來,他和共產黨之間,就是一場政治遊戲,我需要你的時候,我們精誠合作,我不需要你了,我會驅趕你,一旦我的羽翼豐滿了,我就不滿足於驅趕,而是血腥鎮壓,消除隱患。”

陳建峰想起蔣介石上次於梅嶺,麵對二千戰俘,咬牙切齒,就一句:殺無赦。陳建峰的心裏就是一陣涼意。蔣介石要是狠下心來,那是很殘酷的,血流成河,腥風血雨,絕不是平白臆想。

陳建峰擔心蔣先雲的安全:“那你何去何從,怎麼辦?”

蔣先雲說:“周主任有指示,讓我盡快離開九江,前往武漢。”

陳建峰問:“你什麼時候走?”

蔣先雲說:“就這一二天,我通知完自己的同誌後,立馬就走,放心吧,我已有安排,不用擔心我。”

見蔣先雲已有安排,陳建峰放下心來,他問:“要不,我這次隨你一起走,咱們兄弟在一起,也好彼此有個照應。”

蔣先雲搖頭,說:“你的情況比較特殊,與我不同,我是不得不走,你是可以不走。雖然你的思想傾向於共產黨,但你不是共產黨員,對校長又有救命之情,校長對你很是信任,行為舉止出格一些,校長都是一笑了之,不當回事。周主任的意思是現在我黨處在一個關鍵時期,何去何從黨內也沒有統一的認知,與其你陳建峰隨我東奔西跑,還不如呆在校長身邊靜觀其變為妥,而且你手握重兵,又為校長信任,處在權力中心,各軍將領對你陳建峰都不敢等閑視之,此等優勢非一般人能比,你在校長身邊反而能起到許多意想不到的作用。”

陳建峰一聽,說:“周主任的意思是讓我留下?”

蔣先雲點頭,說是。陳建峰說:“就憑共產黨人俠肝義膽,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幫共產黨人倒也沒什麼關係,可我有我做事的原則,我現在不是共產黨,不受貴黨約束,幫你們共產黨我甘願,但也不是什麼事都會做,在校長沒有付諸行動之前,但凡危及到校長安全的事情,我陳建峰絕不會去做。”

蔣先雲知道陳建峰的個性,也不勉強,說:“你認為可做,那就做,你不願為之,我也不勉強,什麼事情得你情我願才行。”

陳建峰說可我情願跟先雲兄一起走,咱們兄弟同生共死,共進退,多好。陳建峰說要不我這就找校長辭行去。蔣先雲搖頭,阻止,告訴陳建峰千萬不可意氣用事,他去武漢也是權宜之計,最終黨會安排他去何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等到一切有了妥善的安排,他會給陳建峰寫信,到時咱兄弟倆再並肩作戰也不遲,不急這一時。

陳建峰說:“那好,咱一言為定,到時你來信,我就去找你。”

陳建峰問蔣先雲有沒有話要他帶給蔣介石,到時蔣先雲一旦離開,蔣介石肯定會找他陳建峰詢問,到時他怎麼說。

蔣先雲想了想,說:“到時校長問及,你就告訴校長,我蔣先雲有話:校長待我不薄,可是我與校長終究是道不同,所以難以為謀,這次舍校長而去,與上次舍校長而去是一般的道理,與情誼無關,與理想信念真理和良知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