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開拔,陳建峰讓朱有良隨先頭部隊出發,自己率特務連殿後,隨時阻擊追擊之敵。朱德不同意,說陳建峰是友軍,得帶路,要求陳建峰居中,隨大部隊行動。陳建峰知道朱德這樣安排是為了特務連的安全考慮,自是不肯,說來時毛澤東再三交代,要他將朱德的部隊安全帶上井岡山,他是主人,不是客人,得客隨主便。
王爾琢看朱德和陳建峰各執一詞,笑了笑,說:“軍長,陳建峰我還不了解,這種時候,肯定不會從命的,這樣吧,我帶一個營,與陳建峰一同殿後,掩護大部隊撤離。”
朱德看了陳建峰一眼,說:“你這個陳建峰,還真是膽子不大,竟敢違令不遵。軍情緊急,我也就不和你理論了,那就讓爾琢率部與你殿後,咱們井岡山下見。”
隨同王爾琢殿後的營長是誰?竟然也是老朋友。陳建峰與王爾琢等朱德離開小一陣,這才收起地圖,走出敖山廟,一出廟門,就看見有一營人馬靜立在廟前的那條山道上,營長一見陳建峰,興奮不已,朝陳建峰敬禮:“學長好。”
不是別人,正是左錫林。左錫林營由葉挺獨立團縮編而成,獨立團北伐以來,曆經惡仗,雖然南昌暴動之後,革命經受挫敗,近二千人的獨立團一路鏖戰下來,到現在不足三百,但能堅持到現在的都是獨立團的精髓,戰鬥力也就強悍,左錫林率該營一直充當前鋒,這一次特意被朱德留下來擔當後衛,朱德剛剛給左錫林下令:全營哪怕犧牲至隻剩一人,也得保證特務連這支友軍安全回到井岡山。
左錫林並不知道陳建峰就是特務連的連長,此時一看,竟然是陳建峰,自是無比親熱。
獨立團的官兵誰不知道陳建峰,尤其是原來工團軍留存下來的人,一看陳建峰,都齊刷刷地敬禮:“陳長官好。”
陳建峰一看大家與自己一樣,頭戴大圓帽,身穿北伐時的軍裝,不消說,肯定都是獨立團的同誌,陳建峰笑,說:“雖然咱們沒有換裝,但身份早換了,早就沒有陳長官了,隻有陳建峰同誌。”
左錫林笑,說:“在大家的心裏,學長你還是咱們的長官。”
王爾琢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笑,說:“我還真沒想到,你陳建峰在獨立團有這麼大的威望。”
陳建峰笑,說:“你王爾琢又不是獨立團出身,我和獨立團之間,不存在什麼狗屁威望,隻存在兄弟感情。”
王爾琢笑,說:“看來我說錯話了。”
哨兵來報,敵軍離敖山廟不到十裏了,王爾琢下令:撤。
陳建峰笑,說:“同誌們,等到了井岡山,我請大家吃野豬肉。”
全營官兵都笑,齊聲說好。部隊開始成戰鬥隊形交替後撤。
王爾琢在馬上笑,問陳建峰是不是在放空炮,左錫林營怎麼著也有三百號人,井岡山的野豬有多大,一頭是否夠吃。陳建峰笑,說俗話說,三百斤的野豬,井岡山山高林密,老虎山豹隨時可見,三百斤的野豬更是小意思,不就三百人嗎,一人一斤夠吃一餐了吧。王爾琢笑,說那倒是足夠了。陳建峰坦言,在井岡山山高林密,想吃野味問題不大,但就因為山高林密,茨坪一帶的糧食供應比較緊張,得靠同誌們自己到山下的寧岡去挑,部隊除了打仗,平時的主要任務就是下山挑糧。王爾琢心馳神往,說趕明兒輪到不用挑糧的日子,咱們打一頭老虎,用虎骨泡酒。
陳建峰問身後追擊的敵軍是哪支部隊,王爾琢告訴陳建峰,是許克祥的獨立第三師。陳建峰笑,說自己和許克祥也是老朋友了,到底是老朋友,許克祥就是夠意思。
王爾琢笑,問:“建峰,這話怎麼個意思?”
陳建峰笑,說:“咱們這樣老是被敵人像兔子一樣攆著跑也不是個事,兔子急了都會咬人,何況是咱鐵軍的班底,咱們是不是找機會幹一票,打許克祥一個伏擊,咱總不能讓許克祥一路追到家門口吧,咱打許克祥一下,讓他不敢再貿然追擊,咱也好從容上山。”
王爾琢笑:“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