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穩妥起見,康平派一個連將陳建峰一行護送出吉安地界,一路風平浪靜,臨近傍晚,就到了井岡山紅軍的地頭,再行十數裏,進入井岡山的崇山峻嶺,就到二十八團的防區,陳建峰的人馬剛在二十八團的防區一出現,左錫林就恰到好處地出現在陳建峰的麵前。
康平手下的連長一看左錫林出現,與陳建峰分手,說兩頭碰上了,他也可以放心回去複命了。陳建峰謝過連長,讓左錫林安排人員護送出境,別黑燈瞎火的,鬧出什麼誤會,陳建峰將連長一行送到山口,這才回轉。
但見左錫林圍著馬車直轉悠:“學長,我左盼右盼,望穿秋水,等了一天,總算是把你盼回來了。”
陳建峰自己屬兔的,一聽左錫林這話不對,眼一橫:“左錫林,你什麼個意思?”
左錫林笑,說:“今天一早,我一聽戰士們告訴我,學長帶著馬車下山了,我就知道學長這趟有好事,我早就交代戰士,學長一回來,立即報告,你看,一聽說學長回來了,我一刻不停地趕來幫學長背物資上山。”
陳建峰不上當,讓蔣民雲別搭理左錫林,繼續趕路進山,陳建峰說:“這點事情就不勞你左錫林同誌了,我們上了哨卡,自然會有人將物資背上山。”
左錫林一聽急了,說:“別啊,為學長服務是我左錫林的榮幸,學長你得給我們營一點巴結學長的機會。”
左錫林營的戰士都說,我們願意為特務連的同誌服務。左錫林涎著臉:“學長你看,同誌們的積極性多高啊。”
左錫林用手朝車上的棉衣壓了壓:“學長,冬裝吧?特務連的同誌們跟著學長就是享福,要不我們營也歸特務連的建製得了。”
陳建峰擺手,說:“別啊,左大營長,我們特務連廟小,容不下你這麼一尊大佛。”
左錫林跟著馬車後往山裏走,說:“學長,這就不對了吧,你想想,我們營還未上井岡山就與學長並肩作戰,上了井岡山,我們同甘共苦,協同作戰,不知道打了多少的仗,咱們是友好合作單位啊,咱左錫林營與特務連那是手心手背都連在一起的骨肉兄弟。”
左錫林的那點心事陳建峰還能不明白,他笑,說:“什麼叫同甘共苦,什麼又叫骨肉兄弟,左錫林說明白點,可別拿話套我。”
左錫林笑,說:“我就知道我這點小聰明沒法跟學長比,那我還是直說了吧,學長這車上的物資,槍支彈藥就算了,我們可以自行解決,我想和學長談談這冬裝之事,我估摸著這車上的冬裝不下五百套吧,特務連也就百來號弟兄,綽綽有餘,剩餘的肯定得充公,我就想啊,在沒有將剩餘物資交給後勤供給部前和學長商量商量,反正後勤部不知道數字,學長留一二百套冬裝給我們營如何。”
陳建峰直豎大拇指,連誇左錫林厲害,一看就知道是五百套冬裝,不得了,了不得。左錫林直搖頭,說我這算個屁的本事,能跟學長比,學長下一趟山就弄來五百套冬裝,我還不是隻能留口水。左錫林還大打悲情牌,說我們營的戰士到現在還是單衣呢,學長你就忍心看著咱老獨立團的戰士在冬天裏凍成冰棍。
陳建峰說:“紅軍五千人,五分之四都是單衣,我都不忍心啊,哪個不是我的同誌,我這車上要是五千件棉衣,不用你苦求,我早就給你了,還用不著山下山上的搗騰來搗騰去。可遺憾的是我陳建峰就這麼點本事,隻弄來了五百套冬裝,給誰不給誰,我都為難,隻能是交給後勤部去處理。”
左錫林笑,說:“要是學長如此鐵石心腸,那我就隻能學一回學長了。”
陳建峰笑,說:“學我什麼?剪徑?”
左錫林哈哈一笑:“對頭,我知道學長最會玩這一套,今天跟學長學了。”
左錫林笑著對營裏的戰士說:“同誌們,那一句話是怎麼說來著?”
戰士們異口同聲:“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學長,你看看,同誌們都清楚,你就更明白。”左錫林對營裏的戰士一揮手,“同誌們,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那還愣著幹什麼?剪徑啊!”
戰士們早就摩拳擦掌,一聽左錫林發話了,戰士們嘻嘻一笑,截住最後一輛馬車,山路彎彎,不過三尺,馬車根本無法掉頭,戰士們將套馬的繩索一解,自己推著板車歡騰而去,左錫林笑,說:“學長,知道同誌們都困難都需要冬裝,咱也不多要,就一車一百件。學長要打要罵,我都受了,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