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陳建峰看到庫房的一角淩亂地堆著幾個木箱,一根炮管約隱約現地伸了出來,陳建峰一見,腳步就挪不動了,康平順著陳建峰的目光望了過去,問:“又發現什麼了?”
陳建峰說:“你老兄看看那是不是迫擊炮?”
康平搖頭,說:“這我可不知道,吉安原來是師部的所在地,楊師長受傷去了廣州,我們團才換防到了吉安,好的東西都讓原駐防部隊帶走了,留下來的都是破爛。”
陳建峰笑,說:“既然是破爛,那全給我得了。”
康平笑,大大方方,說:“你要你拿去。”
陳建峰心想要真是迫擊炮那就發財了。陳建峰走過去扒開炮管上的雜物,胡長發陳大山趕忙上前,將箱子抬了出來,撬開落滿灰塵的盒子,這一下陳建峰看得明明白白,還真是迫擊炮,長條形的盒子裏放得是迫擊炮的炮身,此炮為漢陽兵工廠1923年生產的仿英斯托克斯式,75毫米口徑,最大射程1500米,這種炮漢陽兵工廠總計生產不到千門,大都用在了中原戰場上,現在竟然出現在吉安,這還真是稀罕事。這可真是寶貝啊,陳建峰摸著炮身樂不可支,陳建峰讓胡長發陳大山把這個旮旯翻個遍,細細找找,把迫擊炮整個找齊了。
旮旯一時灰塵揚天,陳建峰根本就不在乎弄髒了洋服,興奮地指點:看看那個箱子,撬開看看,都有什麼。一番忙碌,清點,是兩門迫擊炮,炮身和角架都在,唯獨底座不見了,怎麼找也找不著,這如何行,沒有底座豈不是一堆廢鐵。
康平一看陳建峰瞪著眼睛四處瞅,笑著一招手,把看管倉庫的軍需官叫到身邊:“這兩門迫擊炮是怎麼回事?”
“報告團座。”軍需官說,“接管的時候,兄弟部隊也不清楚,好像說這漢陽造的迫擊炮不好使,拉到吉安後,第一炮就是啞炮,還隻差一點打到自家師長,師長覺得不吉利,於是棄之不用,一直就堆在這。”
“啞炮好啊,要不是啞炮,炮彈朝我們紅軍一炸,那我們紅軍的損失可就大了。楊池生覺得不吉利,到了我們紅軍手裏就吉利了,因為我們紅軍從來不信邪。”陳建峰笑,問軍需官,“我知道迫擊炮是有一塊鐵板做底座的,底座呢,怎麼不見?”
軍需官說:“上次有一批軍需物資進庫,地麵不平,墊在那邊的木箱下了。”
陳建峰讓胡長發趕緊帶人,把底座取出來:“這可是寶貝疙瘩,墊木箱豈不是可惜了。”
炮齊整了,還得找炮彈,七尋八找,總算是把八發炮彈找到了。
陳建峰看著馬車上的物資笑得合不攏嘴,連連說:“康兄,我也就是想化點小緣,沒想到這一趟盆滿缽滿,這下我陳建峰發財了,冬裝子彈糧食炮,連我都覺得拿得太多,有些不好意思了。”
康平笑,說:“什麼話,遲早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別不好意思,拿去就是,我知道山上缺衣少食,可兄弟我也就這麼點能耐,幫不上太大的忙,抱歉得很。”
陳建峰笑,說:“可別這麼說,我知道你康兄已經是在傾力相幫了,不管怎麼說,我欠康兄一個人情。”
康平笑,說:“那就記著,留著以後再算。”
中午在康平的團部飽餐了一頓,有煙有酒,吃飽喝足了,陳建峰也不講什麼客氣,又要了幾壇子竹葉青和一袋子紙煙,陳建峰笑嘻嘻,說下山一趟不容易,得把過冬的煙酒備齊了,要不然冬天一到,大雪一封山,有錢也沒地方使。康平手一揮,讓陳建峰還想要什麼,盡管開口,一並裝上車。陳建峰說暫且就這些了,想起來了再開口討要。
倆人嗬嗬一笑,都以為到此為止,沒想到陳建峰還真又開口向康平要了一樣東西。煙酒裝上了車,陳建峰急著趕路,立馬啟程,康平相送,出城的時候路過一家綢緞店,陳建峰瞟見店門口擺著一卷紅綢布,陳建峰對康平一笑,說:“康兄好人做到底,再送一卷紅綢布如何?”
康平笑,說:“要紅綢布幹嘛,做軍旗?”
陳建峰笑,說:“差不多吧,剛才不是說沒有帽徽麼,回去設計好了,用紅綢縫上,咱是紅軍,得用紅色。”
“這麼回事。”康平一笑,讓王參謀賣來紅綢。陳建峰接過,哈哈一笑,“至此,總算是齊全了。出城!”
康平將陳建峰一行送到城外,說:“老弟,我就送你到這,恕為兄不能遠送了。”
陳建峰笑,說:“行了,你忙你的。再會!”
康平一抱拳:“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