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珍感慨,說:“我知道你和陳建峰經曆了太多太多的風雨曲折,今天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姐祝福你們。”
梳妝完畢,賀子珍牽著徐雪涵的手走到屋外,賀子珍將徐雪涵的手放在陳建峰的手裏:“陳建峰,今天我就把雪涵交給你了,如果你膽敢讓雪涵受委屈,我這個做姐姐的輕饒不了你。”
陳建峰看著一襲大紅旗袍的徐雪涵,頓時明白徐雪涵回醫院的用意,因為這件大紅的旗袍見證了二人太多的機緣離合,徐雪涵此時穿著它,就有了更多的意義。
一行人走到院外,陳建峰有些遺憾,說自己曾經答應過徐雪涵,會抬著一頂大紅的花轎將徐雪涵迎進陳家,可現在是戰時,隻能去繁就簡了。徐雪涵並不介意,說花轎也就是一個形式,以何種形式嫁給陳建峰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從今以後,她能成為陳建峰名正言順的妻子,這就夠了。
陳建峰不顧眾人的注視,輕輕地抱起徐雪涵,走過門坎,走下石梯,如來時一樣,將徐雪涵放在馬背上,然後躍身上馬,在賀子珍和吳巧巧的注視中漸行漸遠。
陳建峰這次沒有直接進村,而是於村口的一處山嵐下馬。陳建峰將徐雪涵抱下馬,卻沒有立即將徐雪涵放下,而是抱著徐雪涵順著山路朝山上走去。已是日落時分,餘輝淡淡,徐雪涵盡管不知道陳建峰此刻上山是何用意,但陳建峰不說,她也不問,隻是將手環繞在陳建峰的脖子,靠在陳建峰的胸膛,聞著陳建峰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的氣息,聽著陳建峰強有力的心跳,心想有陳建峰和自己在一起,哪怕前麵是懸崖峭壁,粉身碎骨也不怕。
陳建峰抱著徐雪涵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之上,從此望去,山嵐疊嶂,天空遼闊,陳建峰輕輕將徐雪涵放下。徐雪涵笑靨如花地看著陳建峰,陳建峰緊緊地徐雪涵的手:“雪涵,按舊時的傳統,你我得在拜堂之後才算是正式成為夫妻,但咱紅軍不講這一套,從毛委員點頭同意的那一刻起,你我就已是生死與共的夫妻了。雪涵你知道,我陳建峰不是一個世俗之人,但有些傳統我們不應該遺棄,雖然你我的雙親都不在身邊,但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我特別地希望叩拜我們的雙親,感謝他們的養育之恩,特別地想得到雙親們的祝福。”
徐雪涵輕輕地叩首。
陳建峰牽著徐雪涵的手,手腕上,翡翠玉鐲晶瑩剔透。倆人麵朝正北瀏陽的方向深深地一拜,陳建峰說:“爹、娘,告訴二老一個喜訊,三兒今天和雪涵正式成親了,二老收兒媳婦了。”
徐雪涵叩拜:“爹、娘,雪涵給二老請安了。”
這一拜之後,陳建峰又牽著徐雪涵麵向偏東的上海方向深深地一拜:“爹娘放心,這一輩子,我陳建峰絕不會辜負雪涵的深情,從此以後,我和雪涵生在一起,死則同穴。”
徐雪涵的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陳建峰用手輕輕地拂去徐雪涵臉頰上的淚:“雪涵,不哭。”
徐雪涵淚中帶笑,說:“我這不是哭,我這是高興。能成為你陳家的人,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
徐雪涵麵對遠方的山嵐,喊:“爹爹姆媽,你們放心好了,我和建峰在一起,我很好,我很幸福。”
“我很幸福!”
徐雪涵的聲音在山澗間久久回響,餘輝照在徐雪涵大紅的旗袍上,熠熠生輝。陳建峰站在徐雪涵的身後,緊緊地擁著徐雪涵,兩個人就那麼依偎著,看著夕陽一點點地沉到山的那一頭。
陳建峰這才從溫情中回過神來:“雪涵,咱們下山吧,蔣民雲他們隻怕都等急了。”
徐雪涵點頭,說好。陳建峰蹲下身去,徐雪涵問陳建峰此舉是何用意,陳建峰說要學豬八戒背媳婦,背徐雪涵下山,徐雪涵咯咯地笑,順勢伏在了陳建峰的背上。
“不過,你比豬八戒俊多了。”徐雪涵咬著陳建峰的耳朵,低低地道。